是我大乾的將士,一刀一枪,用鲜血和生命打下来的!不是靠著卑躬屈膝,摇尾乞怜,从別人那里求来的!”
“今日,区区一个扶桑小国,便敢在我大乾帝都如此猖狂!若我等一味退让,明日,是不是北元、大楚,也可以派人来我金鑾殿上,作威作福届时,诸位大人,是不是也要將自己的妻女,献上去,以求所谓的『邦交』”
“你……你……你血口喷人!强词夺理!”那老臣被气得浑身发抖,指著陈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这番话,引得武將们纷纷点头,热血沸腾。
那些反对的官员却只能反覆说著“邦交为重”、“有失体统”之类的陈词滥调。
陈锋看著他们那副迂腐无能的嘴脸,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厌倦。
他不再与这些腐儒爭辩,而是猛地转身,面向御座之上的皇帝,双膝跪倒,声泪俱下!
“陛下!”他的声音,带著一丝压抑不住的悲愴与哽咽,“臣,有罪!臣之罪,不在於殴打外邦使臣,而在於……在於臣身为大乾子民,眼见国事维艰,百姓流离,却无能为力!”
他抬起头,眼中已是泪光闪烁:“陛下,臣自冀州一路南下,千里官道,所见所闻,皆是人间惨剧!渡口之上,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逃难流民;官道两旁,是曝尸荒野、无人收敛的累累白骨!”
“臣亲眼所见,有易子而食之人间惨剧!有饿殍遍野之修罗景象!此情此景,让臣……痛彻心扉啊!陛下!”
说到此处,他已是泣不成声。
整个朝堂,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血泪陈情,深深地震撼了。
就连那些方才还在喋喋不休弹劾他的官员,此刻也是面面相覷,说不出话来。
陈锋哽咽片刻,抬起袖子,擦去眼角的泪水,將那首在冀州官道上所作的《乱世行》,当朝吟诵而出!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易子而食悲,血泪染黄沙。
胡马踏中原,何日復昇平”
这首《乱世行》,字字泣血,句句锥心!
其悲愴之情,仿佛一柄重锤,狠狠地敲击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秦元、秦云等一眾武將,皆是虎目含泪,双拳紧握,仿佛又看到了幽州城破,百姓遭屠的惨状!
不少文官也面露戚然,也是面露悲戚,长嘆不已。
就连柳越,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中,也闪过一丝动容。
“陛下!”一直沉默的吏部左侍郎陆明轩终於出列,“陈校尉所言,字字泣血!扶桑使团在京所为,臣亦有耳闻!京兆府失察瀆职,难辞其咎!陈校尉虽行事过激,然其情可悯,其心可昭日月!”
“若因惩处一腔热血、维护国格民尊之勇士,而寒了边关百万將士之心,寒了天下忠义之士之心,此乃自毁长城!臣恳请陛下,明察!”
“臣附议!”一位鬚髮皆白的老將也站了出来,“陈校尉之勇,乃血性之勇!扶桑小国,若因此事便敢兴兵,正好灭之,以壮国威!何惧之有”
御座之上,皇帝萧景贞始终面无表情,但那冕旒之下,紧握著龙椅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