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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锋与谢云娘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志在必得。
谢云娘当即对跟在身后、正百无聊赖踢著石子儿的钱多多吩咐道:“多多,你去,找这『锦绣阁』的东家谈。就说有买家看中了这铺面,有意盘下。记住,初时姿態可以放低些,先礼后兵。但底价要给我拿捏住,探探他的口风和底线。”
钱多多正愁一身劲没处使,闻言精神一振,拍了拍胸脯:“云姐放心!谈价钱这事儿,我在行!看我怎么把那老小子侃晕!”说完,他整了整自己那身亮眼的紫袍,昂首挺胸便朝著“锦绣阁”大门走去。
陈锋和谢云娘则並未跟进,而是默契地转身,走进了街对面一家生意尚可的茶楼,在二楼临窗的位置坐下,要了一壶清茶,遥遥观望。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钱多多却黑著一张脸气冲冲地回来了。他身后,还跟著一个四十来岁、身形瘦削的中年人。这人穿著一身半旧不新的绸衫,山羊鬍,三角眼,脸上带著一股子倨傲与不耐,正是“锦绣阁”的东家吴万里。
钱多多一进雅间,便气冲冲地对谢云娘道:“云姐!这姓吴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好声好气跟他谈盘铺子的事,他竟敢狮子大开口,简直是……”
那吴万里慢悠悠地走进来,打断了他的话,皮笑肉不笑地对著谢云娘一拱手:“原来正主是谢夫人,失敬失敬。”
他眼神在谢云娘身上转了一圈,又瞥了一眼气定神閒的陈锋,继续道:“吴某这小店,確实是经营不下去了,正打算盘出去。不过嘛……”
“三十万两”钱多多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当场就跳了起来,“你怎么不去抢!刚刚说的是二十万两,怎的还涨价你这破楼,地段是不错,可里面破败成什么样了你自己心里没数”
“重新修葺布置,至少还得砸进去几万两!市面儿上顶天了值八万两!你开口三十万你这是讹诈!是穷疯了吧!”
吴万里冷笑一声,看都懒得再看钱多多一眼,只是盯著谢云娘,慢条斯理地说道:“谢夫人,吴某知道您是江南来的大財主,富可敌国,想必不差这点小钱。”
“我这铺子,就这个价。您要是嫌贵,可以不买。这金陵城这么大,好铺子多的是,您另寻高处便是。吴某,恕不远送!”
谢云娘凤眸微眯,並未动怒,只是淡淡道:“吴掌柜,明人不说暗话。你这铺子什么光景,值多少钱,你我心里都有数。你开这个价,是无意出售,还是……受了某些人的指使,故意为难我一个外来户”
吴万里脸色微不可察地变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谢夫人说的哪里话。吴某是金陵商会的人,做生意,自然要讲金陵的规矩。您要是觉得不公,可以去找商会评理嘛。告辞!”
说罢,他竟真的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態度囂张至极。
“你!”钱多多气得直哆嗦,擼起袖子就想上前理论,却被谢云娘一个眼神制止了。
待吴万里走后,雅间內一片沉寂。谢云娘的脸色,终於沉了下来。
待吴万里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谢云娘脸上的平静终於维持不住,缓缓沉了下来。
她目光转向窗外,看著对面那栋紧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