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陈锋便在清竹苑的书房里找到了正在跟一根木人桩较劲的叶承。
“三弟,有个差事,想交给你去办。”陈锋靠在门框上,看著叶承打得虎虎生风。
叶承闻言,收了架势,抹了把汗,兴奋地凑过来:“大哥,什么差事是不是要去教训哪个不长眼的傢伙你放心,保证办得妥妥帖帖!”
陈锋笑了笑,將计划的第一步交代与他,末了,特意叮嘱:“记住,只坐著,不说话,不动手。要的就是那股子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明白吗”
叶承一听是去赌场这种地方“示威”,顿时摩拳擦掌,一双虎目放光:“明白!大哥你放心,我最擅长这个了!保证让他们一个个嚇得尿裤子!”
……
城南深处,一片看似寻常的民居大杂院下,却隱藏著金陵城最大的地下赌窟“通天坊”。入口是一扇不起眼的黑漆木门,终日虚掩,只留一条缝,透出里面浑浊的光线和鼎沸的人声。
坊內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却照不亮每一张赌桌上扭曲的人心。骰子在盅內哗啦作响,与牌九拍案的脆响、贏家狂喜的嚎叫、输家绝望的咒骂交织在一起,匯成一股躁动不安的声浪,衝击著耳膜。
空气中瀰漫著贪婪与侥倖,每一双紧盯赌桌的眼睛都布满血丝,闪烁著野兽般的光芒。
坊內打手眾多,个个膀大腰圆,眼神凶狠,像鬣狗一样在赌桌间巡弋,维持著某种脆弱的秩序,也隨时准备扑向任何敢在这里闹事或还不起债的倒霉蛋。
这日午后,日头偏西,正是“通天坊”最喧囂热闹的时辰。
坊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喧囂声浪为之一滯。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门口。
叶承一马当先,带著四名身穿镇北侯府特有玄色制式劲装、腰间统一悬掛著弯刀的护卫,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他们一行五人一出现,整个赌场那鼎沸的人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掐住,瞬间安静了三秒。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集中在了他们身上。
那四名护卫,皆是从冀州边军百战余生的悍卒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常年与北元蛮族浴血搏杀,身上那股子凝如实质的铁血煞气,是赌场里这些地痞流氓的凶横之气完全无法比擬的。
他们只是往那一站,便如四尊沉默的铁塔,不动如山,眼神却如鹰隼般锐利,扫过之处,无人敢与之对视。
几个膀大腰圆的赌场打手,刚想习惯性地上前喝骂阻拦,但在接触到那几名护卫冰冷的眼神时,脚步便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待他们看清叶承亮出的那块代表著镇北侯府身份的玄铁腰牌时,一个个腿肚子都软了,脸上的凶横瞬间化为惊恐,连滚带爬地跑向后堂报信。
叶承並未动手,也未说一句话,只是径直走到场子中央那张最大的牌九赌桌前,伸手一挥,便將桌上的牌九、骰子、银钱扫了个乾乾净净。
他自己大马金刀地在庄家的位置上坐下,那四名护卫则如四尊门神般分立其后,目光冷冷地扫视著全场。
“豹爷”很快闻讯赶来。他本名张豹,是个满脸横肉、眼露凶光的壮汉,在这城南一带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但在叶承面前,他那身匪气却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