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语气中的不悦,却只能壮著胆子,硬著头皮解释道:“父亲明鑑,谨澄这孩子走得实在冤枉,也实在委屈,儿子在他弥留之际曾亲口许诺,定要为他风光大葬,让他体体面面、清清白白地离开人世。”
“那孩子听完儿子的承诺,这才安心合上了眼......”
“而临慕……”
“他虽铸下大错,然能及时幡然醒悟,不惜以死明志,为永寧侯府保全最后一丝体面,倒也算得上光明磊落。”
裴駙马神色复杂,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依你所言,是要將他二人的后事办得极尽哀荣”
永寧侯微微頷首,底气不足道:“这...…已是儿子能为他们兄弟二人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裴駙马像是听到了极其好笑的事情。
“桑枝,你来替本駙马说。”
裴桑枝道:“多谢祖父信任。”
旋即,才看向永寧侯:“父亲当真以为,这风光大葬......便是二哥三哥九泉之下最惦念之事吗”
永寧侯的腰板直了一些:“你此话何意”
裴桑枝不慌不忙:“二哥走的不安心,也算是死不瞑目,他最放不下的,无非两件事。一是害他性命的仇家,二是远在成府的裴春草。”
“如今,害他丧命的仇人,已经前后脚跟他去了,二哥总算能闭上一只眼了。至於另一只眼……”
“不如遣人去成府周旋,许以厚利將春草接回。届时给她另立身份,改名换姓,与二哥结个阴亲,也好让他在九泉之下不至孤寒。”
“反正,裴春草对成尚书父子来说,早已成为烫手山芋,要说服他们放弃,想来並非难事。”
永寧侯失声:“你想让春草殉葬”
“大乾,早已明令废除了人殉。”
裴桑枝蹙蹙眉,矫揉造作道:“父亲在说什么丧心病狂的话。”
“让她做二哥的未亡人,给二哥守寡便是。”
“当然,若她当真对二哥情深似海,难忍相思之苦,三两年后追隨而去,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外人岂能怪罪我们侯府半分”
“给了二哥最想要的,丧事风光与否还重要吗”
裴桑枝:她可真坏啊。
必须得多做些善事,多去佛寺、道观添些香油钱。
让漫天神佛多保佑保佑她这个恶人。
庄氏神色骤变,声音陡然拔高,急切道:“此事若有一丝风声走漏,侯府上下怕是要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
“侯爷,此事万万使不得啊!”
前些时日,她已暗中差遣心腹,將重金求得的绝嗣药分出一份予了春草。
春草有身孕,那腹中所怀便是成景翊在这世间唯一的血脉。
无论是以子为贵,亦或是物以稀为贵,春草要在这深宅之中站稳脚跟,想来已是指日可待之事。
春草素来乖巧懂事,孝顺她。
待得来日,她们母女二人便可相依为命,互为倚靠。
裴桑枝摊摊手:“那母亲就让二哥死不瞑目,夜夜入您的梦诉说冤屈吧。”
永寧侯:裴桑枝还真是出了个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