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应对危机和执行任务所形成的肌肉记忆,让苺谷朝音在下意识之下立刻作出了及时的反应。
他单手用手掌抵住横过来的刀锋,锋锐的刀刃陷入掌心之中,将肌肤割开,血液涌出,染在了雪白的刀刃上,在金色与淡绿闪烁的眼底烙印成一点猩红。
苺谷朝音无视了手心传来的痛感,在抵挡住刀刃的同时悍然用另一只手出拳,重重砸在高村达也的脸上。
他挥拳时完全没有控制出手的力度,高村达也被这一拳击得控制不住地后退,后背重重砸在墙上,背部和鼻梁上传来的剧烈痛感让高村达也痛得眼冒金星,一时间无法反应过来。
高村达也还活着
为什么
在短暂的瞬间之中,苺谷朝音完全没有功夫多想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不能给高村达也再度攻击的机会,在高村达也尚未做出反应的那一秒的瞬间之中,苺谷朝音暴起将高村达也掼倒,摔倒在地上时发出了剧烈的声响。
水无怜奈听到了苺谷朝音那边传来的不寻常的动静,警觉地发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高村达也吃痛地从嘴里蹦出一个字来。
他的视线刚刚恢复清明,还没来得及再继续说下去便被堵住了嘴。
冰冷的黑色枪口被少年握在手中,以无比强硬的姿态塞进了他的嘴里,将舌根压在寒意刺骨的枪口下,完全限制了他的语言能力,顶多只能发出含混的声调来。
“抱歉,现在其实是连线状态,因为刚刚结束上一份工作,还没能来得及赶回来……真的很抱歉,”苺谷朝音的语气显得相当羞涩,声线也柔软下去,不自觉给人一种正在撒娇的印象,“可以拜托正在收听的大家原谅我吗”
他软下语气时显得柔软而甜蜜,黏糊的语调如同融化的蜂蜜又或者是金平糖,浓稠的糖浆从空气中淌过,收听的人只会觉得心脏加速、不由自主地砰砰跳了起来。
语调产生了变化,可少年的脸却异常平静,面上的神情没有任何波动。
被枪塞进口腔之中的高村达也根本发不出声音,后脑勺被重重撞在水泥地面之后带来的痛感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好不容易视线才再次恢复了清晰。
借着从巨大的空腔窗户之中涌入的苍白的月色,高村达也看清了苺谷朝音的脸。
他被迫抬起头,只能看见少年额前被深秋的冷风吹拂而动的黑发,凌乱的发丝下的眼睛比他所见的世界上任何一种宝石都更加璀璨而明亮——那是如同折取了一段阳光般熠熠生辉的、辉煌的金色,左瞳中像是将早春的景致凝固其中,微绿的湖水倒映出粼粼的波光来,又含着几分料峭的寒意。
那张漂亮至极的脸大概是神明精雕细琢、穷尽所有对美的称赞之后才能诞生的杰作,好看到让人惊心动魄的程度,这份美在这一刻膨胀开来,让简陋而灰尘满布的室内在瞬间便活色生香。
高村达也被那样一双眼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只觉得浑身颤抖……那实在不是看正常人应有的眼神,那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死去了,只是一团没有任何生命的死肉。
他见过那张脸——就在不久之前,在路过的街道边悬挂的大屏、搭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