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叫无事真当自己是铜、铁打的”
葛玄强压着怒火,本想直接无视病人的无力要求,却见戏志才竟不顾他的阻拦,强撑着想要支起身,
“停停停,都这时候你还折腾什么——”
话未说完,他的眼角闪过一片衣影,一双手轻缓却不容抗拒地按着戏志才的肩,不让他起身。
“阿兄,不要动。”
捕捉到熟悉的光影,戏志才停下挣扎,抓住他的手:“子孝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与你无关,是我……咳……我本就……咳……”
殷红的血沫从他的唇角溢出,似乎与大脑中模糊的回忆重叠。
顾至无法思考,只跟着回忆的轮廓,试图捂住唇角的血。可这不过是徒劳,有更多的血沫涌出,顺着指缝流下。
为什么会这样小说中的顾彦确实体弱多病,但那病并不会让他吐血,也不会妨碍他的行动,他甚至活得比曹操还长,一直给曹操添堵,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更多模糊的画面掠过脑海,在红与白的光影间,他似乎就要触摸到真相,被封存的回忆即将撬开枷锁。
葛玄用尽了手段,却始终无济于事。他几近崩溃地抱头,一边重复施针,一边哆哆嗦嗦地倒着药丸,往戏志才口中喂药:
“啊啊啊——我做不到,师父,救命!来救人啊师父!”
几乎在话语落下的瞬间,一道疾风自门外而来。
一个穿着玄色道袍,须发皆白的男子快步进入房中,将葛玄扫到一边,捉住戏志才的手号脉。
葛玄稳住身形,扭头一瞧,瞠目结舌:“师父,你真的来了”
他的师父这些年来神出鬼没,毫无音讯。
要不是始终找不到人,他早就求着师父替志才治病了。
顾至从模糊的回忆中抽身,听到这一声“师父”,立即看向来人。
玄衣,白发,童颜,太极冠。
符合小说中的描述。
这人确实是左慈。
顾至收回手,无声握紧。
在原著小说中,左慈医术高绝,极其神秘,鲜有做不到的事。
他能治好戏志才吗
左慈诊脉的时间不长,几乎就在须臾。
他没有去碰散落在榻边的石针,只伸出食、中两指,在戏志才周身几处要穴上点落。
不多久,血沫止住,他的呼吸渐趋平稳。
左慈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丢给顾至:“喂他饮下。”
顾至照做,拔出药塞,轻轻将戏志才的上身扶起,让他饮下药水。
一瓶药入肚,片刻后,戏志才恢复了些许气力。
他先是查探顾至的面色,而后转向左慈。
“多谢仙长相救。在下厚颜,有个不情之请……”
“师父。”
葛玄正为自己的失言而愧疚,听到这半句话,他当即明白戏志才想说什么,连忙替他说项,
“我好友的阿弟身负怪病,可否请你一同看看”
左慈在小说中过于神秘,顾至不确定他有没有玄异之处,正想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