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
礼毕,他缓缓起身,呆立片刻后,这才举起袖子擦拭眼泪。
没想到这眼泪却越擦越多,止也止不住。
朱由检不得已,干脆不去管他,径直转向众臣,声音嘶哑地道:
“皇兄宾天,国事为重,诸位当各司其职,务使朝局安稳。”
“臣等谨遵殿下口谕。”阁臣和太监们均是躬身应道。
就在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魏忠贤,突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脸上是胡乱擦过的泪痕,形神枯槁,离朱由检上次进宫到今不过短短数日,竟像老了十岁。
他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说道:“殿下,礼仪即毕,还请殿下移步安歇。”
朱由检点点头,温和说道,“有劳大伴了。”
魏忠贤听得这一声大伴,虽猜测只是缓和之语,但还是心中稍定,连忙在前面引路。
转去别殿的路程,不过半炷香而已,气氛却尴尬得仿佛凝固了一般。
魏忠贤已经从刚刚的沉痛中脱离出来,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但话到嘴边,又都咽了回去。
他想表忠心,又怕显得太过刻意;想探口风,又怕触怒了这位深不可测的新主子。
这位信王殿下,从入宫到现在,除了必要的礼节和几句安抚之言,再无半句多言。可越是这样,魏忠贤心里就越是没底。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猫盯上的老鼠,对方的沉默,就是最锋利的爪牙,让他坐立难安,如芒在背。
终于,别殿到了。
“殿下,请。”魏忠贤停下脚步,恭敬地侧身让路。
朱由检点点头,径直走了进去。
直到殿门在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朱由检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夜已深沉,殿内只点着几支蜡烛,光线昏暗。
他走到桌案前,这才从袖中掏出几个用油纸包着的麦饼,狼吞虎咽地啃了几口。
饼是周钰亲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