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为天下计,他希望是前者。
但为自家计,他宁愿只是后者。
思绪纷乱间,前方引路的小太监忽然停下了脚步,躬身退到一旁。
“国公爷,陛下正在殿内召见锦衣卫田都督,还请您到偏殿稍歇片刻。”
田尔耕?
张惟贤的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
皇帝登基第二天,不先见内阁辅臣,不见六部九卿,却先见了魏忠贤的头号爪牙?
他心中的不安愈发浓重,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
他极为自然地从袖中摸出一锭足有五两的银子,不着痕迹地塞到那小太监手中。
“这位公公瞧着面生得很,不知如何称呼?”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言语亲切和蔼,已拿出三朝顾命老臣的全部本领。
那小太监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手心被那冰凉的银子一碰,像是被炭火烫到一般,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他一张脸“腾”地涨得通红,眼神躲闪,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窘迫得几乎要哭出来。
最终,他还是咬咬牙道,“在下如今在乾清宫当差,承蒙圣恩,实在不敢收这银子,国……国公爷还是收回去吧。”
此言一出,马文科心底大松一口气,但还是偏过头去,不忍再看那白灿灿的银锭。
看着他那副清澈又心虚的模样,张惟贤心中最后一点侥幸也烟消云散。
怎么可能,不过一夜而已!
新皇的手段,居然已经开始改变这座宫殿的规则?
风雨欲来!
……
乾清宫内。
锦衣卫左都督田尔耕跪在冰冷的金砖上,额头紧贴着手背,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狂乱的擂鼓声,每一次跳动,都牵引着额头上的青筋跳跃。
“所以,这就是你对当今天下的看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