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
君枕弦一袭白衣,半垂着眼,眼尾却勾勒着几分凉薄的距离感,立在阴暗处半掩着光。
听着门内的交谈,周遭的一切变得光怪陆离。
原来啊。
他终究不能娶栖栖为妻了。
“仙君?”
一旁的贺峥亦是微微一震,不可置信的望向神情依旧平静的青年,魔心一事竟然会是………
“您还好吗?”
良久,君枕弦微微启唇,“嗯,你进去通报。”
通报?
贺峥怔愣了一下,按照规矩五峰长老入主峰无需通报,以往仙君都是直接进去的。
想来仙君自有他意。
“是,劳烦仙君稍等片刻。”
君枕弦垂眸,淡淡将掌心掐出的血痕拂去。
直到进入大殿,见到天池真人与天虞两人,面上情绪滴水不露,哪怕听到自己的结局。
“长钰?”
天虞见他一言不,心里担忧和心疼到了极点。
她缓缓走过去,指尖有一瞬的颤抖,拍了拍君枕弦的肩,“长钰,你若是难受泄出来。”
“师姐,我无碍。”
眼前身长玉立的青年,连悲伤都是无声无息。
天池真人凝视着他,窗外的日光徐徐照进,眼中的情绪仿佛随风而逝,只剩一片寂然。
这副模样………
透过他,他仿佛又看到了昔日好友的面容。
“长钰,你可有什么打算?”
君枕弦掀起眼眸,默了默,屈膝跪在地上。
“长钰?!”
天虞似乎是猜到了什么,心中咯噔一下,第一次不管不顾想将人拉起来,“你起来!”
“师姐,让我说完。”
一人拉着不让跪,一人却执拗的不愿起身。
师姐弟两人僵持着,天虞手几不可察的抖了抖,胸腔里的痛楚有节律的跳动,她咬咬牙。
时刻谨记身为一宗之主的身份,不可妄为。
可当天虞面对亲手照料大的师弟时,看着他必死的结局时,身体犹如被割裂般地痛着。
什么稳重,什么仪态,她统统不想管了。
天池真人沉声道,“天虞,让他说。”
天虞闭了闭眼,终究是将手从他手腕间放开。
咚的一声。
沉闷的跪地声响起,很快隐进地板。
“长钰想求你们一事,望求真人、师姐应允。”
“什么?”
“若是到了无法挽回的局面,莫要强行救我,一切以世间百姓为重,生于浮沫,当为浮沫。”
天池真人盯他片刻,半晌竟是无奈笑出声。
“白鹤啊白鹤。”
“他不愧是你的孩子,所做选择与你一模一样。”
天虞摇了摇头,“长钰,你相信师姐,无论如何我定会救你,哪怕是舍了我这条性命。”
“不。”
君枕弦眉目冷然,“师姐,我不愿舍你性命。”
“若我本就要死,你强行救我失了性命,即便我苟活下来,又有何用?”
天虞一噎,愕然于他眼中的坚毅决绝,她别过头去,是了,幼时族人拼死庇护让他厌倦。
他怎会甘愿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