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的焦土被小七踩在脚下,每一步都带起细碎的灰烬尘埃,如同黑色的雪。怀里的芽像一只受惊的小兽,紧紧搂着她的脖子,温热的小脸埋在她颈窝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微的颤抖。小七的手臂稳稳托着孩子,另一只手紧握着那块温润的弥迦水晶,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晶体表面残留的、几不可察的翠金脉络。左臂皮肤下,那点翠金印记如同被唤醒的脉搏,在每一次利爪使用的余韵后,便传来一阵阵灼热的刺痛,提醒着她新力量的代价。
浑浊的天光被越来越密集、高耸的废墟残骸切割得支离破碎。前方,西北方那片被幻影匕首虚影标记的废墟山脉,在弥漫的尘埃中显露出狰狞的轮廓。它不再是远眺时模糊的巨兽脊背,而是化作一片由断裂的巨型建筑骨架、扭曲的合金梁架、以及崩塌山体混合而成的、散发着强烈辐射气息的死亡迷宫。空气中弥漫的焦糊味和金属腥气被一种更刺鼻、更令人作呕的甜腻腐臭味取代——那是终焉之战能量风暴与旧时代工业毒素混合后,催生出的地狱气息。无处不在的辐射尘埃,如同细密的冰针,即使有猫图腾微弱的幽蓝光晕覆盖,依旧带来皮肤上持续的刺痛麻痒。
“呜…”芽在她怀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呜咽,小小的身体不安地扭动了一下。
“快了,芽,再忍一忍。”小七的声音沙哑,却异常轻柔。她停下脚步,将孩子往上托了托,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前方的入口——一个由两栋斜插向天空、相互倚靠的摩天大楼残骸形成的巨大“人”字形裂口,仿佛通往巨兽咽喉的黑暗甬道。裂口边缘的钢筋如同折断的獠牙,裸露的混凝土断面流淌着诡异的、泛着荧光的暗绿色粘稠液体,滴落在下方的灰烬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
“洞彻之耳”无声地张开。瞬间,无数被辐射尘埃和能量乱流扭曲、放大的声音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
风穿过断骨般钢筋的尖厉呜咽。
远处岩层在辐射下缓慢崩解的细微碎裂声。
某种节肢动物在粘稠荧光液体中爬行的窸窣声。
更深处,一种低沉、持续、令人心悸的嗡鸣,像是巨大能量核心濒死前的哀鸣,又像是某种活物沉睡的鼾声。
小七的猫瞳在昏暗的光线下缩成一条细线。峡谷内的情况比预想的更糟。辐射读数在印记的感知里飙升,空气仿佛凝固的毒胶。她深吸一口气,那甜腻的腐臭味直冲肺腑,带来一阵眩晕。左臂的灼痛感似乎也随着辐射浓度的提升而加剧,如同有滚烫的烙铁在皮肤下缓慢移动。
没有退路。她抱紧芽,幽蓝的光晕在四肢流转,身体如一道无声的影子,贴着巨大断壁的阴影,滑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