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沉沉睡去的平静面容。仿佛刚才那驱散狼群的恐怖尖啸,只是一场集体的幻觉。
瘸婆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佝偂的背似乎更弯了几分。她没看任何人,默默撑起身,拿起那个瘪了一半的塑料水壶,拖着那条瘸腿,一步一步走向管道深处那处缓慢渗水的洼地。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刚才强撑出的那点气势早已耗尽。
浑浊的水滴依旧缓慢地汇聚在那个浅坑里,水面漂浮着铁锈色的杂质和细微的尘埃。瘸婆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疲惫。她蹲下身,枯瘦如同老树根的手指伸向那摊维系生命的浊水,准备像之前无数次那样,用这污浊勉强延续绝望的时日。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冰冷浑浊水面的刹那——
嗡!
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暖流,毫无征兆地从她指尖的皮肤下涌出!那感觉并非源自她自身,更像是沉睡在她体内、或者说流淌在这片被翠金光芒拂过的废墟深处某种力量,被这维系生命的渴望所引动!
一点极其细微、却纯粹无比的翠金色光晕,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骤然在她枯瘦的指尖亮起!光芒温柔地荡漾开,顺着她的指尖,丝丝缕缕地渗入下方那摊浑浊的死水之中。
奇迹发生了。
水面上漂浮的铁锈色杂质如同被无形的筛网滤过,迅速沉淀、消解。浑浊的水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澄清!那股浓重的铁锈和土腥味被一种难以言喻的、雨后森林般的清新气息所取代。清澈的水底,甚至能看到几粒之前被浑浊掩盖的、微小的石英砂砾在反射着管道口透来的微弱火光。
瘸婆如同被石化般僵在原地,枯瘦的手指悬停在变得清澈的水面上方,微微颤抖。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水中自己指尖倒映出的那一点尚未完全消散的翠金微光,又猛地看向水中自己那张布满深刻皱纹、写满惊骇与难以置信的脸。
净化!
她猛地缩回手,如同被滚水烫到。指尖那点翠金光芒已然隐没,仿佛从未出现。但那坑洼里清澈见底、散发着清新气息的水,却真实得刺眼。
管道内,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瘸婆身上,聚焦在她面前那摊清澈得不可思议的水上。死寂再次降临,比狼群围困时更甚,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惊悸。
铁砧脸上的茫然被彻底击碎。他看看那清澈的水,又猛地扭头看向管道深处那个沉睡的婴儿,再看看僵立在水边的瘸婆。一种庞大而陌生的、颠覆了他所有认知的力量感,混合着深入骨髓的恐惧和一丝……无法言喻的敬畏,在他胸腔里猛烈冲撞。他赖以生存的钢筋早已脱手掉落在地。
他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