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口。这一连串动作做下来如行云流水,煞是好看。尔朱隔了几步远,就不走了,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贺儇,似乎在欣赏一副名画,可是细看才会发现,原来她正在强忍笑意。
果然,贺儇一口酒喷了出来,不住的咳起来。尔朱这才走近,轻拍他的背,咯咯地笑起来。
“不,不是桃花酿?”他歪着头看着一脸笑意的姑射仙子。
“桃花酿?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春天的时候你就将那最后几壶骗走了,这会儿来问我?”姑射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可是依旧笑得明媚。
贺儇又气又好笑。这仙子,总是出乎意料。他一向没办法生她的气,又是长辈。他顺过气,嗓子还是火辣辣的疼,不过依旧好脾气的问道,“那,这是什么酒?”
“毒酒。”尔朱一本正经地说道。
贺儇闻言却笑得开心。
“你不信?”尔朱问道。
“都说姑射仙子胆子大得很,但是只有我知道,你是外强中干。”贺儇说这话时颇有所指,尔朱像是明白了什么,倒也不恼,“没错,我胆子大。只是你跟我无冤无仇,甚至说还算得上朋友,我向来恩怨分明,自然不会毒死你,放心喝吧。”
贺儇却收敛了笑容,看着尔朱,她明艳的容颜一如初见,可是她如今也知道隐忍了。但是他似乎对这种隐忍并不是很开心。
“那你会毒死他吗?”他知道自己这话已经犯了忌讳,但是不知为何,他今天就想说这话。他说完,就等着尔朱发怒。
可是并没有。
很难得,今日尔朱林樰好像格外宽容。她从那台子上拿起一壶酒,轻轻抿了一口。
“这酒叫丹心烈,也算配得上他了。我知道你今日心情不好,也不跟你计较,只是你也别再发疯了。斯人已逝,也许那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归宿。”
“希望他下辈子能投胎转世成为一个普通人,拥有父母全部的爱。”贺儇看着远处的浓雾,那一片白茫茫,像极了那日天宫大火之后的余烬和灰烟。
今日是他三弟玉衡的生辰。不,是冥诞。
玉衡在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多么亲近,只是见过几次面,话也没有多说几句。只是那一天,他急匆匆地追上自己,却又说不出话来。那时候自己并不知道,这个就是玉衡,他的三弟。
他愣了一会儿,玉衡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小心翼翼地说,“这,这个是你的吗?”可是话还没说完,玉衡的脸就红了。他以为又是哪位官家的公子,替哪位小姐传信物。可是他能体谅作为弟弟想要帮忙的真心,他笑了,并未拆穿。那孩子生的确实玉雪可爱,他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继而转身走了。
后来,再次相见,却是在大殿之上,他才知道,原来这个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孩子是自己的弟弟。后来,玉衡在他们不多的谈话中告诉自己,原来那天送的锦帕其实是他自己的,他只是想见见自己的哥哥。
从那时候开始,宫中已经流言四起了,都说父王要将玉衡立为太子。他内心却一直坚信不是这样的,因为那双眼睛澄澈如水,没有一丝欲望。他曾跟自己说,“今年我就十四了,到时候请你过来喝好酒。我酒酿的不错。”那次之后,他们便再也没有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