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和这漫天的红色莲花，不知怎的她想到了饕餮山上的那一幕。她记得那晚还有圆圆的月亮，素楝一抬头，惊觉不知何时瘴气弥漫的黑夜里，竟变成晴空万里，挂着和那晚一模一样的圆月。
圆月轻盈，而素楝的心里却沉甸甸的。
结界外的移尸终于安静下来，华璎终于也从天而落，座下莲瓣化为一道道红色的光影，朝那结界缝隙而去，缝隙也随之消失了。
终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华璎用了“红河曲”，素楝心里十分肯定。她听虞瑾说过，这功法甚是阴毒，功力强大，但是反噬也极大。而素楝也一直知道，华璎深受“红河曲”之害。连日来看他活蹦乱跳，想着早就已经解毒了，毕竟嶀琈王华钰如今十分看重他。但看着情形，只怕他从未脱离此毒之苦。
他是怎样撑着，一路追随自己而来的呢？
素楝一阵心酸和愧疚：她原来都知道，华璎来到天界，都是为了她。
原来她岑素楝，也是这么的自私。
素楝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华璎，带着笑意，只是明眼人一看，便知那笑十分勉强。此时的他已经极其虚弱，脸色在月光的映衬之下，更加白的令人害怕。华璎似乎是察觉到了素楝的担心，又咧嘴笑了笑。这不笑不要紧，一笑更瘆人了。嘴角的鲜血，加上苍白的面容，和因为虚弱而凹陷的双眼，让他看起来像一只厉鬼。而他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力不从心，可以说，强行使用“红河曲”，无异于自杀。原本他体内的红河曲之毒是父亲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控制住的，最近已有复发迹象，但是并不致命。自己这么一折腾，怕真是没有几天好活了。
可是，当素楝一脸担心，几乎是跑过来将自己搀住之时，华璎又觉得一切是值得的。早在答应贺儇到梧州来之时，他就做好了准备。不为别的，只为当年他造下的孽，为了那些多少因为他而默默冤死的荒月族。
他也算是罪有应得吧。在死之前，能变得和“虞瑾”一样“高尚”，也算是给自己积了点功德。华璎低头轻轻一笑，忍不住伸手将素楝头上的一朵莲瓣拾起，心中默默道，只希望自己死的时候，素楝不在身边就好了。
“你还笑，你不要命了！”素楝以为他又开始和从前一样故意逗弄自己，想着他的身体状况，心里气不打一处来。素楝想和从前一样，生气乱捶一通，但是如今面对这样的华璎，她实在下不了手。
华璎从未这样虚弱过，素楝的眼圈儿突然就红了，只抓住华璎的一只手，紧紧地攥着。
岁月的浸染之间，素楝已经将华璎真正的当成自己的“三哥哥”，早已经无法像陌生人一样对他的命运只观望只叹息。
好久没有见到这样和他嬉笑怒骂的素楝了，华璎的记忆仿佛又回到了灵岛的清嘉古镇上。那时候的素楝，天真灵动，像是森林里最自由纯洁的小鹿。
“不要担心我，我没事。”华璎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如此微弱。但是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脚步已经再无法支撑一步。于是他最后的知觉，便停留在素楝和昭月的惊呼声。
昭月虽然不知华璎刚刚用的是什么功法，但是知道他来自于妖界，和仙界不一样，便未曾多想。哪知道华璎用功之后，竟然虚弱至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