疚。他明知个中缘由,也并未拒绝。
昭月此情无可寄,只因虞瑾心有所属。想来,他唯一的可做的,便是待天下安定,襄助昭月完成自由之愿。想来她这般资质才情,这般豁达心境,天涯海角,定然有一处逍遥之地,是完全属于她的。
未能跟华璎告别,就连昭月也不告而别,素楝也有些悻悻然。不过,这种情绪,很快被阿梓收拾东西的热情所感染。
瑰云看着阿梓和几个仆从,从书房里搬出一箱一箱的书籍,又将那书一本一本的拿出来。赞叹、惋惜、犹豫、难舍,种种情绪,清楚的出现的阿梓的脸上:原来,他想将这些书都带走,可是瑰云只让他带走一箱。
素楝捂嘴笑书痴,书痴不觉痴。瑰云轻语几声,阿梓便如那被捋顺毛的小猫咪,不再焦躁,乖乖坐在那里挑选他的心爱之物。
一旁菩提青树,高大葱茏,端庄肃穆,树荫之下的虞瑾,背手踱步,抬头看天,西华山不可见,幻花岛似在眼前,天界却渺渺然。
未来将如何?
紫衣在阳光下更显华贵稳重,却掩藏不住少年内心的隐隐不安和沉重。想来师尊高叶鸾早已收到自己的来信,不知素楝所遇之事是福是祸?贺儇又是一番怎样的打算,会赞同自己的这番作为吗?
素楝看着那略显孤单的背影,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们之间不过只有十步之遥,却仿佛隔了很远。
似乎是感应到素楝的目光,虞瑾回头,朝素楝粲然一笑,连华贵的紫衫,也无法夺去其气度之一二。那笑容就像是菩提树下所立之佛,见之忘俗,或可解世上千般忧愁。那笑深入眼角,直入鬓边,鬓发葱茏,如那菩提翠叶一般,直述其生命力之旺盛。
那眼睛,在阳光下生动灵巧,充满着不知名的诱惑力。在这一刻,素楝不知为何想起那一日在万蜃楼初见之时,远远地看着他,似是水月观音,又似林中魔魅,正邪难分,雌雄莫辨。
那一日,他也穿着紫衣。
虞瑾慢慢走向素楝,素楝却下意识的想往后退,直到阿梓一声“大哥”,她才从这梦魇般的想象中抽离。
而她身边,哪有什么观音和魔魅,分明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公子,是她的爱人。
“大哥,你来替我挑。我小时候的学问都是你教的。”阿梓的语气有些撒娇。
而看着一个中年老爷们,跟一个少年公子撒娇的素楝,实在是觉得有些奇怪。但是或许就是因为阿梓这样的古灵精怪,这样的非比寻常,她也少了一些对他北上京城的担忧。
阿梓从来都是能够逢凶化吉的,从万蜃楼到饕餮山,从京城到梧州……这一路他经历风雨,却都在看似不经意间化险为夷。
要说运气,没人比得过阿梓。他身边站着的瑰云,就是最好的证明。
瑰云似是察觉到素楝的目光,转过头来对她笑笑,似是安慰。素楝回以微笑,二人隔了几步远,却都默契的没说话。离别在即,千言万语,都无法表达彼此的牵挂。
这天夜里,梧州城守门的老头正昏昏欲睡,却猛地被惊醒。这么多年了,因着移尸之祸,半夜几乎没人出城。这梧州的父母官,并无宵禁一说,倒是信奉来去自由。所以这守门的只要是有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