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子的双腿像是灌了铅,沉重得抬不起来。
她看着离峰伸出的手,又看向那冰冷狰狞的围栏,恐惧像冰冷的潮水般淹没上来。
就在她几乎要退缩,想要张口说出“不行,这太危险了,这绝对违规……”
的时候,离峰再次开口了。
“祥子,还记得窗台上那些塑料樱花吗?没有花粉,不会过敏,绝对正确;还记得必须被销毁的饭团吗?没有例外,不会过期,依旧正确;还记得《春日影》吗?”
离峰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昏暗空间里沉闷的空气。
祥子猛地一颤,抬头看向他。
离峰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昏暗,直抵她内心最深处那个被层层包裹的角落。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能洞穿灵魂的力量。
春日影。
简单的三个字,像一把无形的钥匙,猝然插进祥子意识深处某个锈死的锁孔,猛地一拧!
塑料樱花……冰冷的触感,千篇一律的粉色,在阳光下泛着虚假的光泽。
它们被小心翼翼地缠绕在窗台,符合每一条关于安全、卫生、美观的规定。
可是,那种属于春天的、带着生命悸动的、清冽又甜蜜的……属于真正樱花的气息呢?
就算春天总有一天会过去。
但,谁也不能剥夺人们期待春天到来的权利啊!
一种巨大的、无法言喻的失落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那失落感是如此尖锐,如此陌生,却又带着一种撕开伪装的残酷真实感,瞬间压倒了所有关于规则、关于危险、关于后果的恐惧。
她一直以为自己在遵守规则,在追求正确,却从未意识到,这种“正确”
早已无声无息地抽干了空气里最后一丝属于生命的、真实的、哪怕带着混乱的气息。
她几乎是凭着本能,向前踉跄了一步,踩上了那张破旧的体操垫。
垫子出沉闷的呻吟,向下凹陷。
她伸出手,指尖冰凉,带着细微的颤抖,终于搭上了离峰温热的手掌。
他的手掌干燥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稳定感。
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将她猛地向上提起!
祥子惊呼一声,身体瞬间失重,双脚离地,笨拙地踩上摇摇晃晃的木箱边缘。
灰尘簌簌落下。
她整个人几乎是被离峰半抱着,从狭窄的气窗里托了出去。
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住她。
她跌落在气窗外的水泥地上,膝盖传来一阵钝痛。
还没等她缓过神,离峰的身影已经矫健地翻了出来,稳稳落在她身边。
“跟上。”
他没有停留,大步走向操场边缘那堵沉默的、顶端盘旋着狰狞倒刺的铁丝网围栏。
围栏上挂着一块醒目的黄色警示牌,上面印着冰冷的黑体字:“严禁攀爬!
贴近围栏3o以内属违规行为!”
祥子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从来没有过这种过激行为的我,真的能做到吗?’
但,她看着离峰毫不停顿地靠近那危险的围栏,看着他双手抓住粗糙冰冷的铁丝网格,看着他右脚精准地踩在围栏一个焊接点突出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