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的是皇城司指挥使,阅人无数,最擅观察别人的细微神情。
徐行刚刚和郑书雅之间虽然暧昧,可到了生儿育女这种关键时刻,俩人双双避让着对方的眼神。女子害羞尚且可以理解,徐行作为男子,若是当真和其夫人亲昵过,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男子生来便带着侵略之态,他的言行举止没有进攻之意,是爱慕、是试探。
许宝筝对陆靖的判断深信不疑:“不会吧?从未听说他们两家有矛盾,也未曾听说郑家嫌弃过徐太医名声不好,怎得成亲了还没有做真夫妻?莫不是徐太医不行?”
陆靖沉下脸,不悦道:“夫人慎言,别的男子行不行,你如此关心做什么?”
他行就可以了,她今日未免太过关注徐行了。
陆靖是丹凤眼,五官刚毅,和秀美没有半文钱的关系。徐行便生得风流倜傥,是大多数女子都喜欢的俊俏模样。
陆靖直到此刻才意识到,许宝筝今日偷看了徐行太久。
在人前不苟言笑的他,这会儿忽然瓮声瓮气道:“夫人关心他们是假,偷看徐太医为真?你莫不是看腻了我?”
最后一句说得痛心,语气都在轻轻发颤。
许宝筝像往常一样,张嘴便气他:“对啊,谁叫你相貌平平,我早就看腻了。府里好不容易来了个俏公子,还不许我多看两眼了?哼!”
许宝筝撇撇嘴,白了陆靖一眼。
陆靖盯着许宝筝的脸,看她无所谓地撇撇嘴,又跑到窗边偷偷朝徐行那边看,鼻子一酸,眼眶红了。
他幽怨地盯着许宝筝的背影看了片刻,磨磨牙,转身便悄无声息地走了。
今日宾客极少,男客只有徐行一人。
所以许宝筝便在水榭的膳厅竖了一张围屏,女眷们在依湖傍水的这边,可以边吃边赏景;陆靖则和徐行在围屏后,窗外亦有水榭楼台可观赏。
全鱼宴上桌后,宾客纷纷坐定,许宝筝朝一直在旁边等候的茜茜招招手,小家伙立马乖巧地跑到她身边站定。
众人正要落座,一个丫鬟从围屏那头绕过来,冲许宝筝小声道:“指挥使不见了,那头只有徐太医一个人,没人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