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英殿内的丝竹声刚落,舞女们正屈膝谢礼,一道身影突然从殿外冲了进来——李从嘉双目赤红,发丝凌乱,全然没了往日的温和,径直朝着离他最近的舞女扑去。那舞女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狠狠压倒在地,锦缎裙摆被揉得皱起。
“殿下!”
周围侍从惊呼出声,可已来不及阻拦——李从嘉的手指死死攥着舞女的衣领,猛地向外一扯,裂帛声刺耳响起,雪白的肩颈瞬间暴露在众人眼前。
“啊——!”
舞女的惊呼声尖锐地划破殿内的寂静,这才让呆立的群臣与宫人回过神来,纷纷面露惊愕,有人下意识别过脸,有人则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李弘冀。他猛地起身,对着身旁心腹袁从范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六殿下拉开!”
袁从范这才反应过来,他立即应声上前,费了好大劲才扣住李从嘉的胳膊,将人从舞女身上拽开。李从嘉仍在挣扎,口中含糊地嘶吼着,眼神里满是不受控的狂乱。
恰在此时,先前送杨骏离宫的李长史匆匆折返,刚踏入殿门便被眼前的乱象惊得驻足。李弘冀见状,目光瞬间锁定他,快步上前,语气里满是不容置喙的怒意:“李长史!今晚你一直跟着六殿下他们,负责照看他的酒食,如今他变成这副模样,你是何居心?”
李长史一脸懵逼,忙摆着手辩解:“殿下明察!小的只是按吩咐送周使离宫,并未敢对六殿下有半分怠慢,更不知为何会……”
“不知?”
李弘冀冷笑一声,不等他说完,突然抬手拔出腰间佩剑,寒光一闪,锋利的剑刃径直刺入李长史的腹部。李长史瞳孔骤缩,口中溢出鲜血,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弘冀,话到嘴边却张不开口,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鲜血顺着剑刃滴落,染红了殿内的石板上,瞬间让原本混乱的场面陷入死寂。
李弘冀抽回佩剑,用布帛擦了擦剑上的血迹,目光扫过殿中众人,语气冰冷:“照料不利,致使皇子失仪,此等失职之徒,留着何用?”
崇英殿内的血腥气还未散去,李璟终于从方才的混乱中回过神来——看着被按住仍在挣扎的李从嘉、倒在血泊中的李长史,还有满殿噤若寒蝉的臣子,他脸色铁青,猛地抬手厉声道:“来人!传太医!先把六皇子带去偏殿诊治,再看看李长史还有没有气!今夜之事绝非偶然,给朕彻查,务必揪出他的同党!”
侍卫与宫人慌忙应声,殿内瞬间忙乱起来,有人抬着担架去扶李从嘉,有人蹲下身查看李长史的伤势。可就在此时,一名宦官急匆匆从殿外跑进来,神色慌张地绕过人群,凑到李璟耳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
不过短短数语,李璟的脸色骤然从铁青变得惨白,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愕,他猛地攥紧龙椅扶手,身体晃了晃,竟险些从宝座上栽倒。
“父皇!”
“皇兄!”
李弘冀与李景达反应最快,当即快步上前,一左一右扶住他的胳膊,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关切:“陛下,您注意身体!”
李璟靠在两人身上,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稳住心神,只是声音依旧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都……都散了吧。”
他挥了挥手,打断了殿内的忙乱,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李弘冀与李景达身上,语气凝重道:“弘冀、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