锻造上没什么成就,高不成,低不就的,但个顶个的孝顺,平日里都把他当成是亲爹在侍奉。
梅伯说道:“您啊,就安心在床上躺著,有我们哥几个,什么都不用担心。”
听著徒弟们你一言,我一语,看似责备实则关心的话,桂大川心里涌出一股暖流。
虽然他无儿无女,但有这么几个徒弟,这辈子也值了。
很快楮叔把药给抓了回来,元照让叔伯们先回去,她自己一个人留下来照顾桂师父。
等药熬好了,她端进屋里,亲自餵给桂师父。
桂大川道:“你让他们几个留下就行,何必亲自来照顾我这个老头子。”
元照长嘆一口气,面露愧疚道:“我平时忙的也没时间来看您,这时候再不尽点孝心,那真是白学您一身本事了。”
桂大川道:“你是干大事的人,何必在意这些小事,能看到我那点微末技艺能在你手里发扬光大,我没什么遗憾的了。”
元照摇摇头:“什么干大事呀,就是瞎忙活,可忙活来,忙活去,不就是为了让自己,让身边的人都过得好些吗我希望您也能长命百岁。”
桂大川摇摇头:“哪敢奢求那些,我这年纪,就算现在立刻死了,那也是喜丧。”
“呸呸呸”元照板著脸说道,“您瞧您,又说胡话了不是。”
元照在桂大川这里一直待到傍晚,直到梅伯来替她,她才告辞离开。
回家路上,元照回想著桂师父越来越苍老的面容,心情越来越沉重。
她走到院子里的时候,正好看到许红芍坐在门口的阴影下。
许红芍身体不好,因此时常独自坐在院子里休息。
她本来闭著眼,听到动静后,见是元照回来了,脸上露出笑容,“你桂师父的情况怎么样”
元照回答道:“还行,就是需要臥床静养。”
许红芍安慰她道:“老人家都是这样的,身体骨脆,受伤难恢復,我知道有个方子,很適合补元气,回头写给你。”
元宗泽当年臥病在床的时候,她没少帮著照顾,因此在照顾病患方面颇有心得。
“好,谢谢你,红姨。”元照感激地说道。
“不客气。”许红芍盯著元照看了一会儿问道,“心情不好”
元照闻言面露诧异,没想到许红芍轻而易举就看出了自己的心思。
许红芍暗暗在心里发笑,这孩子,心情不好时,脸上的小表情还是跟以前一样。
“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跟我说说。”
元照犹豫了一瞬,轻轻地点了点头,隨即进屋搬了个椅子,坐在了许红芍的旁边,將对桂大川身体状况的担忧娓娓道来。
听完元照的话,许红芍抬头看向天空,悠悠地说道:“人这一生,总要经歷许多生离死別,你要学会適应。”
看著许红芍苍白的脸庞,元照突然意识到,许红芍虽然四十还不到,其实已经经歷了很多死別。
年幼时丧母,青年时丧夫、丧父,中年时在东厂的追杀下,失去了许多鏢局的师兄弟们。
还有元明珠……这个她一手抚养大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