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落。
因著面纱遮盖,苏云眠看不清画像內容,只能从模糊的色块分辨,这应该是一幅用色极为夸张浓郁的深色系画作。
人像吗
她记得——
方凝心確实从不画人像。
至少她没见过。
这时,跟隨在身后的僕人无声靠近,把一架长椅放下,男人扶著苏云眠坐下,静静凝视著画像。
静默无声。
过了一会,苏云眠突然感到左肩骤然一沉,一直安静看画的男人突然低头,靠在她肩上一动不动,压得她呲牙轻嘶——太疼了。
压到她伤口了!
狗东西!
她又不敢反抗,只能忍受,男人却一直没动过,也不知是醉了还是睡著了。
始终不动。
等了一会,见男人没动静,呼吸又渐平缓,苏云眠壮著胆子掀起面纱一角,终於看清了面前一人多高的画像,
眼中闪过震撼之色。
......
画像里,
大团黑红玫瑰簇拥著中间的年轻男人,男人面目俊美,金棕色捲髮散落肩头,五官深邃浓郁,眼瞼慵懒半闔,眼眸碧绿如翡翠纯净,红唇犹如鲜血染就轻咬一朵黑玫瑰,勾唇轻笑,俊美又妖异。
气质典雅又诡异,宛如古典神像中走下的美男子,面色惨白,绽放著美到浓烈的罪恶。
更为诡异的是,
在男人惨白脖颈处,插著一柄餐刀,鲜血顺著脖颈流淌,染红了深色衣衫,男人却在笑,翡翠一般的眸子深深凝望一处——
深情又疯狂。
震撼过后,
苏云眠也终於確定了。
那些人口中那个二十多年前在科西奥身边的东方美人,就是方凝心。
她虽从未见过方凝心画人,
可这画中的笔触风格,同她之前见过的方凝心的画作,几乎一模一样——透著一股诡异到极致的死气。
尤其面前这幅人像画。
她看得出,画这幅画时,女人大概已经快疯了,画里充斥著一股浓烈到极致、歇斯底里的疯狂,女人大概真的想把餐刀戳进男人脖颈,可她做不到,只能將浓烈的怨恨愤怒宣泄在画像里。
苏云眠也终於懂了。
为什么她在孟家这七年里,从未见过方凝心画人像,或许是厌恶,也或许是恐惧,女人再不曾用画笔描绘过人。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方凝心画笔下的人,生动诡异,一切都做到了极致——绝对的天才之作。
她就知道,
方凝心很擅长画人。
她被画中浓烈的情绪所吸引,下意识伸手去触碰,肩上却骤然一沉,下意识痛呼,感觉到黏湿......伤口大概裂开了。
她也要裂开了。
......
科西奥醒了。
听到痛呼,他忙歉意道:“抱歉,我忘了你肩上有伤,疼吗”
听著他无辜的声线,苏云眠一肚子火气,要不是不敢,她很想说,要不你对自己开一枪感受下试试,假惺惺的狗东西,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