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是血的人影。
人影依旧抬著头，用手指著更高更遥远的天空。
那个人影身上，燃烧著一种，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更高层次的力量火焰。
那不是灵力，也不是魔气。
那是一种，凌驾於这个世界所有已知力量之上的，全新的东西。
绝望的黑暗中，仿佛，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微弱的光。
“这就是......那位古祖，找到的路吗”
苏清璃挑了挑眉，这已经不是一个问题，而是一种確认。
魔天元没有回答。
他只是死死盯著那两个字，仿佛要把那两个字，刻进自己的灵魂深处。
帝尊境。
一个超越了造化境的境界。
一个从未在任何典籍中，有过详细记载的境界。
一个只存在於传说中的，虚无縹緲的境界。
原来，那不仅仅是传说。
那是，唯一的生机。
是那位古祖，在经歷了整个世界的毁灭，目睹了最残酷的真相之后，用自己的生命与鲜血，为后来者，指出的，唯一一条，可能挣脱“囚笼”，掌控自身命运的，血色道路。
成为帝尊境强者。
强到，足以打破这个“牧场”的柵栏。
苏清璃缓缓站起身。
再次抬头，看向那幅记录了收割惨状的壁画。
画面依旧残酷，依旧令人窒息。
但此刻，在她的眼中，那份足以压垮一切的绝望，似乎不再是那么的不可战胜了。
是啊，反抗又有什么用呢
面对那样的庞然大物，所谓的反抗，就是螳臂当车。
可是不反抗，就只能作为牲畜被圈养，被收割。
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决定。
那样的活著，与死了又有什么区別。
苏清璃的眼神，一点一点重新变得坚定。
任何修士都渴望走上那条路。
要成为，帝尊。
无论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无论需要经歷什么样的磨难，都要去试一试。
为了自己，那不愿被当做果实的尊严。
也为了远在中州，那片被她视作家的土地，以及土地上，那些人。
苏清璃转过头，看向身旁的魔天元。
魔天元也正看著她。
魔天元眼中的狂暴怒火，不知何时已经平息。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同样冰冷，同样决绝的意志。
两个人的出身不同，立场不同，修炼的道路更是截然相反。
但在这一刻，在这座埋葬了上古时代真相的，死寂的遗蹟之中。
苏清璃从魔天元的眼中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东西。
那是被逼入绝境之后所诞生的，最纯粹向死而生的不屈的战意。
二人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这个地方，已经没有再停留下去的必要。
所有的东西都比不上这面墙壁之上，所揭示的残酷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