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股湿润,拿手去摸,黏糊糊的全是鲜血。不知何时,这位女冠的后背已插上了几枝锋利的箭簇,口水和粘沫从嘴角不自觉流出。
官邸前的街道上浓烟滚滚,一片火海。拉帮结派的同州兵们正在举行武士决斗。
就在今天早上,趁着大军守城之际,十将仇咸突然作乱,宣布同州军谋反,要宰了留后献城反正。武七郎等牙兵闻讯,直接鼓噪起来,叫了三百兵攻打帅府,试图夺回留后和幕府百官。
仇咸也是个杀材,押着留后夫妻和幕府上下充当人质,冲出帅府与武七郎交战。
大荔尉下令封锁街道,禁止其他军队参战。
但城中群狼无主,傀儡留后还被劫持,根本没有一个威权中心统领大局。正在与王师作战的乱军得知腋肘之祸,群情骚然,不断有武夫破口大骂地赶回来平叛。于是决斗规模愈来愈大,到日上三竿这会,已有上千武夫卷入。
还在继续守城的武夫不知所措。这他娘乌烟瘴气的是打还是降?
有人向王师招手呼喊,报告城内战况,请求圣人派兵镇压。
有人急匆匆的去官邸催发箭簇、石块等守城战具,又目瞪口呆的回来。
有人到县衙勒令增补民夫协助守城。结果县衙空荡荡,诸曹小吏跑得精光。
有人父母妻儿死在混乱中,怒火冲天,欲为内应。
北城遭到万余大军猛攻,石堡岌岌可危,守军接连派出十余人告急求援,幕府死寂。
难绷。
“噗噗噗……”街道上,数百长槊在空中激烈挑斗,数十武夫被架起来死在又一波凶猛的丛枪之下。赶回来平叛的军士一时竟搞不清楚是谁在造反。于是站在远处或默默观察,或交头接耳,或叹气。
“嘭!”长矛电闪般狠狠扎在门板上,距离留后不过七八寸。留后的身躯就像下锅的面条一样软了下去,赤黄的尿液顺着裤管流出。
在他四周,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幕府官员额度尸体。
节度掌书记第五允被一支箭簇贯穿了右眼,从后颅骨而出,灰白色的脑浆浸透黑发。
度支判官潘弘的脑袋不翼而飞,也不知被哪个杀红眼的武夫给斩了。
身边的妻子薛氏,嘴里大口吐血,低头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