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同样的兵力、财力、精力对付朱大郎,会容易得多。”
“其实………”说到这,她盯着脸上的李圣人,温柔地说:“其实,可以多信任汴人一点,对汴人,也不必因为朱温而一直抱以恨与恶意。他们能接受朱温的统治,更能接受你。王彦章、皇甫麟这些将士护着我一介女流奔波千里,对我都能忠诚至此,对你更可以。比起你那些军卒,桀骜跋扈汴军也远不如。朱温敢对汴人厉行跋队斩,你敢对你的内外军执行吗?”
圣人无言以对。
“河南人,过得苦。他们——”天后脸上露出不知是圣母慈悲还是怜悯:“也没你想的那么坏。如果坏种是大多数,黄巢、秦宗权之流早已称霸中原,朱温又哪能拿伪善收买人心起势。”
“你怎么不说话了?”天后大眼睛一眨,浅浅一笑:“等你征讨中原,我会帮你。”
圣人默然无语。
有些茫然。
是啊,为什么要这么揣测呢?朱温已经死了,没人拿他当回事,只当笑话在茶余饭后提起。再过几年,岁月把一切都渐渐模糊,河南人就会慢慢忘记他,像忘记一株野草。
宇宙长存,它不会真的钟睐谁。但脚下地,它会筛选自己喜欢的人。
但内心总有一个低语告诉李皇帝,杀吧,他们炼蛊一般互相残杀了几十年,杀吧,杀过一批便安了。委曲求全,等着步历史覆辙吗。
可能是长期以来打打杀杀的副作用吧,受了太多刺激,所以癫了。
是的,我可能癫了,我早就是个精神病了……
不知道怎地,他突然嫉妒起了张惠。
这个仙子的修行,确实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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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畜!孽畜!”
“我怎保了这么个桀纣,我怎保了这么个桀纣!”
朝邑城北通灵陂大营里,李克用气得原地走团团转,一会惶恐不安,一会满脸忧郁,一会歇斯底里,地上是被撕得粉碎的信件。
将官们战战兢兢地垂头立在一边,大气不敢出,听着李克用砸桌子踢凳子。
盖寓默默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