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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隆铁甲,卷过潼关城内部残破的寨子。
在汴军大队投入十几日之后,王从训、丁会、陈熊、郑延昌还支撑了下来。
汴军所剩不多的箭簇,只是疯狂朝寨子上倾泻,几乎没有一刻停歇。多少军兵一天下来,射空几壶箭,手拇指都被弦拉得肉烂透骨!
王从训的身影,一直奔走在寨子上。
这个寨子,那个寨子。
他似乎就跟个机器人一样,只是在寨头跑来跑去。
源政领了一队衙军,追着他和郑延昌身左身右的射箭,偷冷子。
如此乱战,哪有幸免之理?王从训重甲上早就不知拔了多少拨箭镞。有的破了甲,有的没有。但他仍如没事人,只是大呼酣战!
战到今日,蕃汉守军都知,失寨之日,大概率就是屠城。
剩下的,唯有死战!
毕竟常山侯和相国一再保证,圣人已经降服吐蕃,正在回师路上,离长安已经不远了!而吴王扑城汴梁,更是早就在军中传开的铁事实。
累日攻防,蕃汉守军利用寨子拼死抵抗。
稍稍击却对方后,就拣选还能厮杀的战士坠墙而下,顶命去烧对寨子威胁最大的攻城重武器。可怎么反击,却有更多汴军山呼海啸的涌上来!
汴军乱哄哄的托举着大盾,死死抵在墙根下。
大桶大桶开水倒下来,顺着缝隙落下,汴军被烫得皮开肉绽,厉声咒骂,却不敢松手。
墙下,几座被砍翻的云梯倒下,蚁附的汴军摔了一地,只是就近找盾牌靠拢。
朱大郎已经亲身冲到了寨墙下。
除了一条裤子,他什么也没穿,只是和麾下亲信将校一起,在墙基下奋力挥动锄头,玩命打洞刨城。
前面攻防,墙根早就挖得像老鼠坑,王从训总是晚上派人垂绳而下填补,但这样的临时加固显然并不如久年夯土坚硬。这个时候,又被朱大郎发了疯的开挖。
人人都滚得赛了泥母猪,朱大郎也不例外。
他高高撅起屁股,大半个身子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