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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梁投了向荣后,很快相中了经歷相似的冯子材,將冯子材纳入麾下。
桂林的战事结束不久,又挟功为冯子材向向荣討要了个千总的实缺。
查探毕左军遗留下来的营地,冯子材向张国梁说出了他的想法:“都戎,教匪遗留下来的灰烬尚温,足见教匪撤得匆忙,但教匪的营地又较为齐整,这股教匪不似高总戎所言之乌合之眾……卑职以为,这不像是仓皇而退,更似教匪有意为之,故意示弱,诱使我军深入.”
冯子材所言正是张国梁所担心的,迟疑纠结片刻,张国梁追上福兴,仰头向福兴拱手说道:“镇台大人,粤西教匪极为狡猾,卑职以为,教匪极有可能诱我军深入,耒水附近多丘壑林地,极易设伏。望镇台大人谨慎为上,勿轻进为妙。”
福兴正解下水囊饮水,闻言顿时怒笑:“张国梁,你是中了教匪的嚇魂阵么不过几口锅、一点破粮,便能叫你胡思乱想你莫不是怯战,才编出这等说辞”
张国梁面不改色:“卑职不敢。只是此地数日前尚为贼军据地,如今弃城不守,实在反常。教匪向来狡诈,不可不防。”
福兴轻蔑一笑,道:“本镇从戎十年,从未怕过贼匪。不似你们汉人,向来庸懦,见血便怯。本镇不信邪!若贼有胆伏我,那才是他们自寻死路!
教匪本镇也不是没剿过,去岁初广东信宜大寮的凌十八也是教匪,还不是让本镇抬手给剿灭了凌十八的脑袋,还是本镇亲自割下来的。”
徐广縉迫於压力率广东清军主力进驻韶州府之前,为交好广州將军穆特恩,將剿灭凌十八的功劳的让给了福兴。
凌十八所部上帝会人马確实是福兴剿的。
只是徐广縉自太平军起事以来就集结广东清军主力逮著凌十八薅,及至福兴率高州镇营勇出剿凌十八所部上帝会人马,凌十八的这支反清武装只剩下了最后半口气吊著,遂较为轻鬆地剿灭了凌十八所部上帝会人马。
剿灭凌十八所部上帝会人马,便是福兴最引以为傲的战绩,时常拿出来夸耀。
殊不知这泼天的功劳是徐广縉出於维护广东官场的团结,故意送给他福兴的。
由於凌十八也是上帝会的人马,清廷官方的奏报中亦將凌十八所部人马称之为教匪。
福兴遂把其他上帝会人马同凌十八所部等而视之。
入湘以来又轻鬆“收復”失地,更加助长了福兴的囂张气焰。
认为粤西教匪不过如此,此前粤西教匪连战连捷,那是因为粤西教匪没碰上他这位巴图鲁。
完全忽略了凌十八所部的上帝会武装连团营令都没参加过。
战力和太平军正军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张国梁张口欲言,终究还是又咽了下去。
他眼中划过一丝慍色,不再同福兴白费口舌,最终转身回马,集合了麾下的千总把总,对他们交代说道:“我们今番面对的是短毛,短毛要比长毛厉害,不可小覷,上了战场都机灵些。”
张国梁的班底麻雀虽小,五臟俱全。
不仅手底下有比寻常绿营军官更能打的红棍和双红棍,甚至还有天地会的白纸扇充当幕僚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