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礼开始后,倚寒站在一侧,只留崔衡之坐在堂下中央,原是宁国公打算为其加冠,但裴氏央求宁国公说服了宁宗彦担任正宾。
冠礼有三加三祝,宁宗彦一身玄色对襟长袍,额前系着玄色轻纱,眉眼低垂沉静,他按照流程为亲弟弟加冠。
崔衡之微微垂下头,任由长兄为其加冠。
“宗迟多谢兄长。”崔衡之郑重其事的道谢。
宁宗彦对上他的笑意满眸,脑中却浮上来殷老夫人对他说的话,很快移开了视线,轻轻嗯了一声。
冠礼当日要取字,宁国公与崔衡之商量了一下,字便不另外取了,直接用他的旧名字,衡之。
冠礼结束后宁宗彦、宁宗元兄弟二人带着崔衡之介绍给圈子里的同龄人。
倚寒则跟着裴氏四处招呼。
打发走别的官眷,殷老夫人叫常嬷嬷把裴氏单独叫了过来。
“母亲。”裴氏脸上的笑意还未散,今日她是真的开心,她的儿子被寻回来,正式上了宗祠。
殷老夫人愧疚之意更重。
“我要与你商议一事,先前你同我说的要怀修兼祧一事,怕是不成了。”
裴氏笑意一僵,心沉沉坠了下去。
“不是我不帮你,我已经尽力说服了,奈何宗彦那孩子固执、原则太强,担心日后兄弟阋墙,不好见面,所以始终没有答应。”
裴氏笑意勉强,她急切的想说什么,但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莫急,宗彦不成,你觉得宗元如何?”
宁宗元?裴氏脸色微变,她看向厅门口与友人攀谈的男子,十九岁的青年立于日头阴影下,长身玉立,笑意朗朗。
若说长子沉稳内敛,次子温和清雅,崔氏的老三倒是颇为跳脱。
她脸色顿时跟吃了苦瓜一样,她本就是为了防备崔氏,有跟崔氏夺这爵位的心思,要是叫宁宗元兼祧,她岂不是要仰仗二房鼻息生活。
什么破账。
“我在这儿许你,若你愿意,元哥儿的爵位日后必定是大房的,也叫你做做这老祖宗的位置。”
老夫人到底还是偏心于她,也愧对于她,似瞧出她心中所想,淡淡道。
裴氏一惊,面色尴尬:“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