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谒金门(二)(3 / 4)

,舞弊罪不致死,最重的刑罚也不过是充军而已。

他平静道:“若有一个人罪不致死,但你知道他迟早会作恶,只不过当下他还没有动手。你会杀他吗?”

郁仪道:“既知他会作恶,为何不能早日规劝,反而任由他作恶,这不是助纣为虐吗?”

她说得一派赤诚,张濯却笑:“不杀他,难解我心头之恨。”

“可……”郁仪蹙眉,“为何不给他个改过的机会呢?”

张濯微微躬身,与她四目相对:“若他伤害的人是你,你会原谅他吗?”

这是一种复杂的神情,郁仪第一次从张濯的脸上看见。

疼痛混杂着恨意与悲伤,张濯看着她,好像在等她给自己一个判决。

“张大人。”郁仪轻道,“我不能给没发生的事下定论。”

“但我愿意给每个人,重来的机会。”

她真的好年轻,黑白分明的眼睛,带着细细绒毛的脸庞,说出的话全然不似她前世那般一步百算。可张濯知道郁仪从来都没有变过,她的皮囊之下,永远都保留着慈悲的底色。

他们二人前世姑且能算是同路知己,到了今生今世,却背道而驰。

又或者说,变的人是张濯自己。

张濯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站直身子向前走了两步:“今日见了这样的我,可让你害怕?”

身后是一阵久久沉默。

张濯怕她不说话,又怕她说谎话。

“张大人。”郁仪叫他。

“好了,”张濯突然道,“不必说了。”

他垂下眼:“我要回户部了。”

才刚走过三五步,郁仪便在他背后开口了,她说:“这个答案对你很重要吗?”

空气一静。

张濯轻轻吸入一口微冷的空气,声音变得很轻:“不算重要。”

又沉默了很久,久到张濯以为她不会再开口。

郁仪的声音才自他背后响起:“我觉得我理应是要怕的,但我其实不害怕。”

她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张大人很熟悉,像是一位认识很多年的故人。”

张濯背对着她,没有回头:“我知道了。”

“只是,公主那边,我不知道该怎么劝她。”郁仪忖度,“不知道该如何劝她放下。”

她是一心求教的姿态,张濯回身站定:“若是护不住自己想护的人,那还是自己不够强。”

郁仪听不出他话中深意,一边思考一边说:“可公主她哪里能掌握自己和别人的命运呢?”

“是啊。”张濯微微眯着眼,看杏花扑簌簌地落下来,有两瓣纯白的花瓣,轻轻落在了郁仪的发间,而她浑然未觉。

张濯抬起头,将花瓣捻起,任由清风将它从自己掌心拂去:“若保护不了,便要学会成全。”

“成全什么?”

“她的夙愿,还有她的人生。”

*

远远隔着月洞门,皇帝眯着眼看着风里说话的二人。

“苏侍读和张尚书好像走动得很是频繁?”

宝仁想了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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