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想摔出去,破口就大骂起来,那样子就跟被挤出场地的广场舞大妈一样:
“混账东西!他们想干什么?看本官的笑话吗?都给老子滚…”
然而,“滚”字刚到嘴边,他举着茶杯的手却僵在了半空。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份联名状。
张永春了剿灭黑林子,此时缴获如山又兵强马壮的,他卢时元现在确实惹不起!
因此如果和他硬顶?自然只会死得更快!
而这份联名状,表面上是要他去犒军,实际上不就是逼他去向张永春低头服软吗?
卢时元的脸颊肌肉剧烈抽搐了几下,举着茶杯的手缓缓放下。
茶杯:我免费,我还没免费呢。
他深吸了几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和憋屈。
昔日淮阴侯尚有胯行之辱,也不耽误日后贵为三杰。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他可以去看看。
去看那些所谓的俘虏是不是真有近两百人!
去看那堆积如山的粮秣军械金银是不是真有告示上写的那么夸张!
如果张永春是虚张声势,谎报战功,那这就是他卢时元翻盘的绝佳机会!
他就能抓住张永春的把柄!
谎报战功这事,可大可小,但是他如果要是运作起来,那相信肯定够这家伙喝一壶的!
想到这里,卢时元脸上那暴怒扭曲的表情,竟如同变脸般,硬生生挤出了一个极其难看、却又带着几分诡异热络的笑容。
想象不出来吧,哎,看看恶魔小丑,你们就知道了。
他赶紧清了清嗓子,对着门口惴惴不安的门子,拿自己十几年练出来的养气功夫,压下怒火,将声音变得中正平和起来:
“哦?犒军?好啊!此乃大好事!”
他笑呵呵主动走出府门,看着下面的一众人等。
眼里虽然恨不得把他们斩断切开剁碎,可是却还是伸出手去,显示自己父母官的宽容。
“张将军为我福兰镇除此心腹大患,劳苦功高,本官身为镇监,代天子牧民,犒赏有功将士,正是分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