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盏,从树缝中透下光来,格外昏暗。顾永平有些晕眩,他靠着奔驰蹲下来,口里说:“对不起。”
简繁过来拉他:“没关系,回去吧。早点休息。”
他拉着她的手,将脸埋在里面,依旧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简繁也蹲下来,哄他:“好了,没有人怪你,走吧,回家。”
顾永平不答,只将脸埋在她手心,她手里,有淡淡的肥皂清香,她喜欢用肥皂洗手,觉得这样才够干净。
一直以来,他只知道她,他只了解她,他只爱过她,但今晚,奇怪得很,他却发现心里的疼痛,与她无关,这让他感到心慌意乱,无以为继。只能握着简繁的手,以此寻求安慰。
简繁也不说话,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两人就这样,低低地蹲着黑暗中。
过了许久,顾永平仿似惊醒,自顾自松开手,站起身,脚步踉跄地向屋内走去。
简繁倒是又蹲着,发了会儿呆,方才起身,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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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三十四)
(三十四)
简繁进了门,见光洁的木地板上,一个个的脚印,蜿蜒而上,她拿起顾永平的拖鞋,随着脚印走上楼,进了顾永平的房间。
顾永平并没有睡,正坐在床边抽烟。
简繁走过去,把拖鞋递到他脚边,轻声说:“你忘了换鞋了。”
顾永平抬头问:“爸爸今天怎么样?”
“挺好的。”
顾永平的头又低了下去,继续抽烟,烟灰落在地板上,他也不顾。
简繁转身,在桌上拿来烟灰缸,放在地上。然后坐在他身边,问:“今天遇到不愉快的事?”
“没有,只是喝多了。”顾永平答。
“陪谁喝酒,需要这么拼命?”
“几个朋友。”
“那个小姑娘呢?”
“哪个?”顾永平仿佛不解,轻笑道:“呵……我认识的小姑娘可不少。”
“钟晨。”简繁转头,望着顾永平。
顾永平接连狠吸了几口,将手中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然后说:“和她……早没联系了。”
“为什么?”
“不合适。”顾永平简短地答,起身走进浴室。
简繁跟过去,倚在门边看着他,没有说话。
顾永平打开水龙头放水,手在龙头下试着水温,抬头,从镜子里见到她,简单的黑色毛衣,穿在她身上,依旧是摄人的美。
热水从龙头下流出来,蒸汽弥漫,镜子从下至上开始逐渐模糊,简繁也开始从下至上地逐渐消失。
他转过身,站在了她面前。她仰起头,温柔地望着他,悄声问道:“有人伤了你的心吧?”
顾永平摇头。
简繁不理会他的否认,继续说:“如果有人伤了你的心,就去找她,让她赔。”l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