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紧,眼睛离地面那么近,即使在夜里,他都能看清地毯上的花纹。深灰色的底子,那些尘世中不可能出现的小花儿,伸出长长的枝蔓,彼此缠绕着,灿烂地,一路开过去,日以继夜,没完没了。
可惜,这世上的任何事,都不会没完没了,总有结束的一天,总有一个人,会首先决定离去。
他不擅长流泪,他不擅长悲伤,他只是在房间的中央,低低地蹲在那里,直至全身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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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三十九)
(三十九)
作者有话要说:
钟晨整晚都没有睡好,背上的伤处隐隐作痛,辗转反侧,总是不如意。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过去,稍一动弹,又醒过来,心里仿佛在期待着什么,只觉得这一夜出奇的漫长。
待到天亮,她迫不及待地起床,整理停当,拎着包出门去上班。
走下楼梯,走出楼梯间,拐上马路,站在公共汽车站,一路上,她留意着四周,却并没有人出现。
办事处很难得,清早便是熙熙攘攘。派出所、城管队,还有社区主任,在会议室里三三两两地聚堆聊天。
钟晨走进去打招呼,泡茶递水。
只听得方书记忧虑地说:“今天早上我去那里看了一下,那些叫花子不知怎么弄的,又支起个棚子住回去了。”
所长在旁说:“是啊,我听兄弟们说,这些人昨晚凑在一起,好像商量着要干件大事。”
“唉呀,真闹出什么事来,可就不好收场了。”方书记频频摇头。
“待会儿得跟简总好好说一说。”户籍在旁插言。
茶叶罐空了,钟晨走到楼下去拿,在楼梯间遇上拾级而上的简明。
他戴着顶棒球帽,遮着伤处,抬眼看见她,笑着打招呼:“来得这么早?”
钟晨也笑一笑,忽然觉得他身上的衣服似曾相识。
简明见钟晨盯着他的衣服,忙解释道:“老顾的,这几天住他家,不敢回去,怕我妈疯掉。”
钟晨忙将眼神移开,看着别处。
简明犹在叹:“他的品味可太单调,不是黑就是灰。”
是的,总是这两种沉闷的颜色,钟晨当然知道。说话的样子,沉默的样子,都靠这两种颜色衬着,想到此,那个人,仿佛又站在了眼前。
简明倒没多言,侧身上了楼。
钟晨也依旧走下楼去。
等到她回到会议室,简明正在大声地与其他人争论:“扯什么谈,要我拿钱出来给那些人?有没有搞错?!那块地是我的,他们占着我的地方住了这么久,打伤了我,打伤了我的人,我没找他们要钱,就已经够不错了,现在倒过来还让我给他们钱?哪有这样的道理!”
方书记忙说:“唉,简总,跟那些人有什么道理说呢,花钱买个平安嘛。也不要很多,意思一下,然后我去做做工作。”
“不可能!”简明坚决地说:“这样的钱,如果我给了,其它合伙人也不会同意。”
“我们主要是收到一些消息,担心矛盾激化,会影响社会稳定。”所长接着劝说。
“他妈的,打都打了,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