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芴板的手泛白,他走上前去躬身道:“皇上,宋督主为朝廷出生入死多年,上次失手亦是险些丢了一条性命。他即便真的有不臣之心,那般拼命还有命享用么?”
“这不是好端端地站在这?”与梁御史交好的大人纷纷帮腔。
沈端是个名副其实的正人君子,他本是顾虑到皎皎才为宋命周旋几句。眼下看着那帮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迂腐大臣也甚是瞧不上他们。
“你们何人能为圣上出生入死,抛头颅洒热血?你们就从未犯过错?”沈端将目光投向梁御史,“梁御史家中宠妾逼死庶女闹出人命,不就是你治家不严之错?”
“你!”梁御史脖子一梗,憋得脸色通红说不出话来。
“少强词夺理,无论如何,他与那西厂贼子私下相交就是罪过!”
宋命在旁冷眼看了半晌,忽地低笑出声,嘈杂朝堂瞬间静了下来:“你们这些文臣惯会装腔作势拿调子,芝麻大小的事吵个没完,真遇上事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他踱着步子像回到自己家中一般随意,缓缓踱到梁御史面前慢条斯理地松了腰带,撕开衣领扒下纱布露出胸膛上才刚刚愈合结痂的血窟窿,众人看傻了眼,被这凶险的伤惊得说不出话来。不止这血窟窿,旁边密布的新伤旧伤也是触目惊心。
他们只是听说宋命这次的伤有多重却都没亲眼看见,如今亲眼见了只觉得震撼。
宋命抬手,笑眯眯地拍着胸口的伤:“我敢拍着胸膛说我并无不臣之心,够了么?”
梁御史怔怔地看着那骇人的疤,嘴唇嗡动了许久却说不出半个字。
“传太医至紫宸宫。”明熠此时睁眼,朝着宋命走过去,“宋卿是朕的左膀右臂,亦是朕的奶哥哥。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不必再提,退朝。”
说着,看向宋命,黑眸中似是有些责怪:“有冤说就是,现下又得重新上药包扎。就随朕回去罢。”
“是。”宋命随意拢好衣襟,黑靴踩在梁御史身前停了停,旋即随明熠离去。
梁御史看着宋命的背影连连摇头:乖张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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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只有宋命、明熠和太医。片刻后,太医为宋命处理好伤也退了出去。
“你近日来确实大胆了许多。”明熠掀眸,“恃恩挟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