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玥蹲在牢门前，指尖轻轻叩击铁栏：“无咎，你说叶姑娘教你识字，可曾教过你何为善恶？”
她望着男人脖颈处新添的鞭痕，那是试图撞墙自尽时留下的，“若真心护你，怎会任由你在牢中受尽折磨？”
无咎背对着她蜷缩在墙角，粗粝的声音裹着怒意：“叶姑娘为我挡过刺客的毒箭！你不过是想离间我们！”
他突然剧烈咳嗽，腥甜的血沫溅在石壁上，如绽放的曼陀罗。
沈清玥从药箱取出银针，隔着铁栏精准刺入他肩井穴，毒素顺着针尖渗出黑血：“噬心毒每月发作三次，叶宛兮给你的解药里掺了其他的药，你当真以为这是在救你？”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像重锤敲击在无咎心头。
夜色渐深，牢外传来窸窸窣的脚步声。
无咎神情警惕起来……
或许是沈青玥说的那件事情马上就要来了……
“无咎，无咎。”牢门外的人压低声音，有些不耐烦的叫着他的名字。
无咎装作刚刚听见，从靠着墙的一侧转过头来，发现外面站着人正是叶婉兮的贴身丫鬟小桃。
她将油纸包塞进牢缝，压低声音：“小姐说，与其便宜了沈清玥，不如同归于尽！这炸药一响，谁都别想活！”
油纸包的炸药……
顺着牢门的缝隙塞了进来。
无咎捏着油纸包的手剧烈颤抖，记忆如潮水翻涌。
他想起初见叶宛兮时，她跪在乱葬岗为他擦拭伤口，发间茉莉香混着血腥味；想起她教自己握刀时，指尖的温度；更想起每次执行完任务，她那句“做得好”。
可此刻，炸药包粗糙的麻绳硌着掌心，竟比刀刃还疼。
恍惚觉得像是沈青玥说的那样，叶婉兮从头到尾，似乎只是想要驯服他，让他成为她的狗……
“无咎！快扔掉！”沈清玥突然扑到铁栏前，惊觉他眼底疯狂的决意。
她从未见过如此绝望的眼神——那是被信仰背叛后的空洞。
男人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哭腔：“原来我真是条狗连死都要做她的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