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翻涌著惊涛骇浪。
“小妹—
他喉结滚动,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磨过,这声称呼藏了半生,此刻出口竟带著颤音。
李沧海暗吃一惊,握著长剑的手紧了紧,剑尖下意识朝前递了半寸,警惕更甚:“老和尚,你我素不相识,为何唤我“小妹””
“是我,小妹!”
李沧海眉梢微,眼前老僧的眼神太过灼热,带著一种她从未感受过的复杂情绪,让她心底莫名发慌。
玄澄跟跪著上前一步,却被李秋水挥剑拦住:“老东西,休要靠近我妹妹!”
童姥也拄著铁剑站到李沧海身侧,“老禿驴,你想干什么发春了吗”
玄澄退后三步,合十道,“阿弥陀佛,女施主口下留德,休要妄言!”
童姥与李秋水方才与那老僧对过一掌,心知对方修为深不可测,一时皆不敢贸然出手。
二人身形一错,並肩立於李沧海身前,与玄澄遥遥相对,形成对峙之势。
虚言见状,心头暗笑:这三人方才还剑拔弩张、互相嘶杀,转眼却文同仇敌气、一致对外。
果然女人心,海底针,猜来猜去终究猜不透。
玄澄像是没看见眼前的刀剑,目光依旧黏在李沧海脸上,缓缓抬起手,却在半空停住。
“你不记得了.”他低声呢喃,“那年琅福地,溪边浣纱,你把纱帕掉进水里,耳尖红得像胭脂”
这话如同一颗石子投进李沧海的心湖,她瞳孔骤缩,握著剑的手不自觉鬆了几分。
那段模糊的记忆碎片突然翻涌上来:青衫的无崖子,溪边的流水,还有一个玄衣劲装、眼神明亮的年轻侍卫可那记忆太遥远,远得像隔了一层雾,她只记得那人停留了几日便突然消失,却永远停留在了她的心里。
“你你是”季沧海的声音带上了几分迟疑与惊喜,显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玄澄苦笑一声,收回停在半空的手,缓缓合十:“老訥玄澄。当年多谢姑娘的烤山药。”
“烤山药”三个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李沧海的记忆闸门。
“沈澄!”
她猛地想起,那个沉默寡言的侍卫,总在练剑后靠在树下休息,她便偷偷把烤得软糯的山药塞给他,看他愣证著道谢时,自己躲在树后偷笑。
“是你沈澄!!”李沧海惊得后退一步,长剑“眶当”一声落在地上。
她望著眼前鬚髮皆白、满脸皱纹的老僧,再对比记忆中那个英气勃发的年轻侍卫,眼眶瞬间红了,“你怎么会—-成了和尚这些年,你去哪里了”
风卷著落叶掠过二人之间,玄澄望著她泛红的眼眶,心中既是酸涩又是释然。
七十年的青灯古佛,七十年的刻意遗忘,终究抵不过这一句带著震惊的追问。
他缓缓垂眸,轻声道:“老訥—只是想选了一条能了却尘缘的路。但终究..放不下..”
一旁的童姥与李秋水早已听得发愣,看著这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满肚子的怒火竟一时无处发作。
虚言更是看得有滋有味,玄澄和李秋水的故事,怎么原著里没有这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