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很轻鬆,他想起方才心中所想,自己既非《水滸传》里误入白虎节堂的林冲,又何惧这区区一场宴席別说只是童贯的府邸,即便真入了龙潭虎穴,他也有把握杀出一条血路。
想到这里,虚言道,“赫连將军不必多虑。童贯既已履约接回保定帝,我便没有不去之理。再者,我倒要看看,他这『赔罪宴』上,究竟想耍什么样。”
说罢,虚言转向王喜:“请回覆你家公公,本公子一定赴约。”
王喜连忙应道:“咱家这就回去復命,恭迎公子大驾!”
说罢,便躬身退了出去。
王喜走后,赫连铁树在屋內来回踱步:“公子,童贯手握兵权,府邸中必然高手如云,此去太过凶险!”
虚言冷笑:“越是凶险,便越要去。他若真敢动手,我便让他这府邸,今日就变成第二个白虎节堂,只不过,这次束手就擒的,不会是我。”
三日后,
东京汴梁,童贯府邸外。
红灯高悬,宾客盈门,看似一派热闹景象。
虚言单刀赴会,踏入府门。
作为童贯最信任的心腹太监,王喜早早在门口迎接,並亲自引著虚言穿过庭院。
青石路两侧的宫灯映得木扶疏,偶有僕役捧著食盒匆匆走过,见了他也只是规规矩矩躬身行礼。
虚言也在暗中留意,並未见丝毫异状。
一路行至正厅,厅內灯火通明,暖香袭人,竟真如寻常宴饮一般。
童贯身著紫色官袍,满面堆笑地迎上前来,拱手道:“虚言公子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辉啊!”
他身后的侍从適时上前,为虚言撩开厚重的锦帘,姿態恭敬谦卑。
虚言看向童贯,很是仔细打量了一番。
这童贯生得面白无须,肤色莹润如女子,虽年近五句,眼角却无太多皱纹,只眉心一道浅纹添了几分深沉。
常著紫色官袍,眉眼细长,眼神却锐利如鹰,笑时嘴角微扬,看似温和,眼底却很混浊,不笑便罢,笑起来反显得阴狠。
而正座旁的素衣僧人,果然是保定帝。
他双手合十,见虚言看来,还温和地点了点头,神色坦然,並无被胁迫的窘態。
另外,席间还有四位赵宋武官作陪,外加三个女真人。
这三人身形魁梧,自带一股草原与沙场歷练出的剽悍之气,与赵宋將领的儒雅截然不同。
为首那人,格外醒目。
年约四十,身材魁梧,肩宽背厚,脸上一道刀疤从眉骨斜划至下頜,更显凶厉。留著半束的黑色长髮,发间繫著根粗麻绳,上身只穿件鞣製的短皮甲,露出的臂膀肌肉虬结,
布满征战留下的新旧伤痕。
虚言暗中揣测,这些人看来只是陪酒,端正坐著,没有暗地里的小动作,也没有飘忽不定的眼神,目光虽落在他身上,反倒像是寻常赴宴的宾客,偶尔还会低头与身旁人轻声交谈两句。
更没有预想中屏风后藏著刀斧手、樑柱旁隱著暗卫的景象,厅內只有侍女们捧著精致的菜餚穿梭,银质餐具碰撞的清脆声响,伴著淡淡的酒香,一派平和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