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赔罪了!”
他直起身时,脸上已换了副义愤填膺的模样:“那高无阳,真是粗鄙不堪、胆大包天!您是何等人物一代明君,出家后更是德行高尚,如明珠般耀眼,却被他用卑劣手段构陷,落得那般境地,真是让您这颗明珠蒙尘,也让天下人寒心!”
端坐的保定帝缓缓抬手,掌心合十道:“童大人不必多礼,也无需再称『保定帝』了。自入崇圣寺剃度起,昔日大理保定帝已死,如今只有贫僧本尘。世间荣辱、过往恩怨,於贫僧而言,早已是过眼云烟。”
童贯脸上的諂媚一滯,还想再说些“鸣不平”的话,却被保定帝一句话打断:“高无阳所作所为,自有天道昭彰,如今他伏法,亦是因果循环。贫僧早已四大皆空,心中並无半分报仇雪恨的念头,只愿此后世间少些纷爭,眾生皆能安稳度日。”
这番话听得童贯先是一愣,隨即又堆起笑容,对著保定帝连连拱手:“大师果然德行高深,心怀慈悲!咱家佩服,佩服!”
说罢,他话锋陡然一转,脸上露出几分“痛心疾首”的神色:“其实我大宋官家,向来英明神武、心怀天下!自登基以来,宵衣旰食,一心想让百姓安居乐业,让天下太平。
先前之所以未能察觉高无阳的阴谋,实在是那奸贼太会偽装,巧言令色矇骗了圣上,才让他得以作祟这么久。”
说著说著,童贯抬手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如今高无阳已伏法,圣上得知大师安然无恙,心中也是十分欣慰,特意嘱附老奴,一定要好好向您赔罪。您放心,往后有圣上在,再无人敢对您不敬!”
一旁的赵宋武官们连忙附和,纷纷称讚官家英明、本尘大师大度,厅內的气氛一时间又热络起来,仿佛先前关於“太祖余孽”的惊魂时刻从未发生过。
虚言冷眼旁观,只见童贯此人真可谓是个影帝。
方才还在笑,转眼便能哭,喜怒哀乐在那张脸上切换自如,竟比川川剧变脸还要利落三分。
也难怪他深得皇帝恩宠,虽已贵为大內第一太监,姿態却总是放得极低,与那位不可一世的高公公截然不同。
这种人表面看来不如高公公那般令人畏惧,总是一副礼贤下士的作態,甚至还有些和蔼可亲,实则却是个笑面虎。
因为虚言熟知这段歷史,心中清楚:童贯,实乃一大奸贼!
只是,伸手不打笑脸人。
虚言並没有衝冠一怒,说出什么替天行道,诛杀奸贼的蠢事出来。
酒席结束,桌上菜餚也渐渐撤下,童贯拍了拍虚言的肩膀:“公子,酒足饭饱,咱家府里的戏班刚排了出《长坂坡》,唱腔身段都是一绝,不如一同去戏楼听听,解解乏”
虚言方才饮下的酒液並无异样,体內化毒功也未有半分异动,便点头道:“恭敬不如从命,也好。”
“哈哈哈!爽快!好!”
一行人此时都喝的醉眼朦朧,勾肩搭背起身前往戏楼。
完顏阿骨打与两名女真隨从亦跟在队伍中,他依旧是那副剽悍模样,走在青石路上,
目光时不时扫向虚言,嘴角总掛著几分若有以无的挑衅。
行至戏楼入口,他忽然停下脚步,故意扬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