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来提亲的,正儿八经请了媒人,便是那私塾启蒙班张先生的太太,姓柳,是柳家旁支女儿。
这张先生与齐秀才算忘年交,六年前乡试时结识,又一起落榜。
同是天涯沦落人,共把酒杯诉衷肠,推杯换盏之间,张先生得知齐秀才家境困难,便推举他来柳家私塾坐馆,负责讲授经典集注。
如今托柳娘子来说亲的,就是这位齐秀才。
“周娘子,齐秀才虽然家境贫寒,可品貌端正,性情温良,今年二十二岁,尚未娶妻,家中有老母,一个姐姐带着外甥女,还有个妹妹,人口倒也简单。”
柳娘子喝了茶寒暄几句,便直入正题。
红果有些意外,之前来说亲的都是鳏夫,怎么齐秀才这般单身好儿郎也来凑热闹?
她对这位齐秀才印象挺好的,彦青升班不过一个月,已经得了他好几次夸奖。
因为彦青中途插班,底子太薄,有些经典文集齐秀才察觉他理解不够透彻,散学后常常留下他单独授课,还把自己私藏的字帖和珍贵书籍借给彦青临摹抄写。
为此红果特意备了礼去拜谢齐秀才,虽是寥寥数语,其人倒也斯文有礼,行止有度。
这么一个翩翩秀才郎,也来向自己提亲,不得不说,红果心里有些受宠若惊。
虽然她慢慢接纳赵十武,可爱美之心,虚荣之心,人皆有之,接纳赵十武,并不耽误她欣赏别的美男子,并为他心悦自己而暗生欢喜。
当然,红果不可能答应齐秀才求娶,若是没有与赵十武袒露心扉,或许她还会考虑一二。
可自从那夜两人互诉梦境之后,红果觉得两人已经订立了某种契约,这一生一世,就算不做夫妻,也绑定在一起了。
嗯,做人还是得有点契约精神,她闭了闭眼,收敛心中那点沾沾自喜的虚荣,开始考虑该如何委婉又体面地拒绝。
柳娘子见红果含笑不语,手指抚着茶杯边缘,似乎在思虑什么,便轻咳两声道:
“不瞒你说,齐秀才之所以年过二十还未娶妻,并非他自身有暇,而是受他和离归家的姐姐所累。”
红果一听此间有瓜,来了兴趣,哦一声示意柳娘子细说。
“齐秀才父亲早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