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那身影并未回头,只轻轻抬手,一卷黄绢自空中浮现,正是当年她亲手绘制的联络图。图上原本的红线黯淡了许多,唯有几处仍熠熠生辉:宣府、敦煌、云南书院、金陵红裙会旧址……而在西北一角,新添了一条细若游丝的红线,延伸向未曾标注之地。
“还有人在等火。”她的声音如风拂叶,“你听见了吗?”
陈禾凝神细听,终于捕捉到一丝极远的呼救??不是言语,而是无数心跳共振的节奏,杂乱而急迫,像是被囚禁的灵魂在撞击牢笼。
次日清晨,他召集随行学子,宣布更改行程。“我们不去金陵了,”他说,“去西域。”
一路西行,越秦岭,渡黄河,穿河西走廊。沿途所见,昔日战火痕迹犹存,然赤心稻已在荒漠边缘扎根,靠坎儿井引水灌溉,形成一条绿色长廊。牧民见队伍到来,纷纷献上乳酪与羊肉,言谈间皆称“学堂孩子识字多,如今账目清楚,再不怕商队欺瞒”。
然而进入玉门关外三百里,景象骤变。一座废弃驿站旁,数十具尸体横陈沙地,皆穿粗布衣,手腕脚踝有铁链磨痕。陈禾蹲身查看,发现其中一人手中紧攥半页残纸,墨迹斑驳写着:“……不可言之事,唯忆愿子可见真相。”
他心头一震。
当夜扎营,他取出最后一枚忆愿米,置于陶碗之中,注入清水。月光下,水面忽然泛起涟漪,映出一段影像:雪山脚下,一座地下城池隐于岩壁之内,四壁刻满扭曲符文,中央矗立一座巨大铜炉,炉中火焰幽蓝,不断吞噬一个个被缚之人的心脏。而主持仪式者,竟是一个戴着半面铁面具的老者,左眼浑浊,右眼却闪烁机械寒光??赫然是李玄微的面容!
“他还活着。”陈禾喃喃。
就在此时,碗中影像突变:那老者猛然抬头,似察觉窥视,冷笑道:“你以为阿沅死了?她的心脏,至今还在我的炉中跳动!只要一日不毁尽赤心血脉,这火便永不熄。”
碗中水瞬间冻结成冰,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全营惊醒。青年学子们围拢过来,脸色苍白。“怎么办?”有人问。
陈禾沉默良久,终是站起身,取出随身携带的残册第七印拓片。七年过去,图腾已不再局限于山川脉络,而是演化成一张覆盖九州的巨网,每一点光斑,代表一处守印学堂、一座共议会、一艘渡舟队航船。他指尖轻抚西北角落那条新生红线,沉声道:“传信金陵红裙会、敦煌壁画盟、云南女子书院??三日内齐聚昆仑山北麓。此战,不只是为了救人,更是为了彻底斩断旧世根脉。”
七日后,昆仑雪峰之下,三支队伍如期会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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