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尼尔反而感到有些无趣。听话的村民固然不会给他们带来麻烦,但他们也别想指望这些村民以任何方式支持他们了。
“真是可悲啊。”麦克尼尔站在村子里的一条土路上,远远地望着后面的几排房屋和更远方还在和敌人交战的东盟军士兵们,心中的感慨油然而生。
“您是说这些村民吗?”旁边的一名国家宪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这些被战争波及的人们确实过着非常悲惨的生活。”
“不,我不是说这个。”麦克尼尔笑了笑,随即又陷入了思索之中,“你注意到他们的态度了吗?这个村子不像某些村子那样强烈地支持或是反对我们,就好像这个村子并不是一个正在运作的实体一样。唉,这里的居民或许希望用这种方式表达对世事的厌倦,可是我们的人类社会并不是乌托邦,而是需要进行着永恒的生存斗争的角斗场。”
麦克尼尔下令队伍停止前进、等待伯顿率领的另一支队伍的到来。
“我大概猜出来为什么有些人喜欢隐居在这种地方了。你们看,只要这个村庄想要做出一些能够带来根本性的改变的行动,例如训练民兵保卫村子、建设新的工程、开拓新的土地……就一定会出现新的管理关系。这当然和他们的本意是不符的,于是他们干脆放弃了组织任何集体行动的尝试,也等同于在所有外来入侵者面前毫不设防。可惜,假如仅仅选择逃避就能解决问题,那么每个人或许都可以逃到自己的小世界里寻求安慰……”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这些逃到深山老林中隐居的人,和另一些仅仅为了躲避战乱才逃跑的学者不同。后者只是为了躲避战争,等到战争结束后他们又会回到城市中继续他们的生活;前一种人,很可能连带着厌恶整个现代社会中所包含的人际关系,这从他们隐居的村庄中完全见不到社会活动的痕迹等现象中可见一斑。
隐居者们赌赢了。这些定居点太偏远,甚至连东盟都不认为对其进行有效管理的收益能够抵得上成本。然而,东盟根本不是什么世外桃源,横行霸道的犯罪组织也不会介意破坏理想主义者的梦境。东盟没有统治他们,只是因为懒得统治而已;劫掠成性的犯罪集团却从来不考虑长远的管理,他们会用实际行动让这些做梦的家伙醒过来。
……算了,最好不要在他眼前发生这种事。麦克尼尔又在心里悄悄地鄙视了隐居者们的理念后,重新告诉手下按照伯顿指示的方向前进。
“这些人的躲避简直可笑。”伯顿和麦克尼尔在靠近村庄中央地带的一条小路上会合,他已经安排其他队员去分别搜索村庄中的其他道路、确保村庄总体情况安全,“他们躲得过东盟的官员,却躲不过来铲除他们的杀手。不,应该说,这么多武装组织出现在附近已经证明他们的想法是完全错误的。”
“没有任何人能够从社会关系中完全脱离,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