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松将军还在,这些民兵只是一层额外保险;要是哪天桑松将军倒了,我们手里就是有整整一个正规军步兵团也没用。不用担心,我有计划。”
“那就好。”阿南达的模样看起来不像是被说服了,麦克尼尔能够从他的神情中察觉出浓烈的忧虑。他理解阿南达的担忧,也理解对方的苦衷。东盟已经很久没见到和平了,许多有心促进和平的地方实权人物不是因为首先放下武器而遇害,就是由于为了自保而拒绝解散武装从而引发新的冲突。每个人都怀疑对方有着其他阴谋诡计,每个人又都不相信自己和自己所代表的群体能够在竞争失败后有一个体面的下场。
这一切必须结束,而且是在他手里结束。兴亚会一直强调的亚洲复兴事业和麦克尼尔没有半分钱的关系,但是麦克尼尔还不想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东西在他眼前彻底垮掉。外部限制力量消失之后,像老谷县这样的偏远地区很容易再次成为本地实权人物肆意妄为的无法地带,而任何理论上由当地维持的组织都会成为其力量的一部分。算来算去,只有东盟军和外地投资者才能打破这种循环,这也是麦克尼尔决定同吴苏拉和阮文启合作的原因之一。
让更强大的一股势力引导着适应了过去几十年战乱时代的生存法则的地方实力派学会有序竞争,这或许是能够改善本地居民生存状况的办法之一。
餐厅里还有其他几个食客,这些人当中有些认识麦克尼尔,有些不认识他。认识麦克尼尔的人也不会特地走过来和他打招呼,老谷县的每个县议员都有自己的工作,麦克尼尔的特殊性在于他代表着比北圻州的任何一名官员更有实力的角色。仅用吃午饭的时间,麦克尼尔已经想好了多种策略。如果他没有办法引进新的竞争力量,那就只能想办法促使本地的实权人物自己竞争了。
结账之后,麦克尼尔和阿南达走出餐厅,步行返回办公楼。
“阿南达,你跟我办事这么久,帮我做了很多项目,但是你至今的正式身份仍然是个无业游民……”麦克尼尔把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他的头上戴着一顶滑稽的小帽,“所以,我这几天仔细地想了想,决定给你找个新工作。”
阿南达停下了脚步,眼神里写满了疑惑不解。
“听起来您是打算要辞退我了。”他后退了几步,和麦克尼尔拉开距离,“请您放心,我不是那种非要等着被辞退的雇员,如果您觉得我碍事,我会选择自行离职。”
“哦,可别这么说,你把我形容得像是那种使用种种肮脏龌龊的手段逼迫员工自己辞职的黑心商人一样。”麦克尼尔烦躁地站在原地跺着脚,他很难让一个由于过去所经受的伤痛而已然成了惊弓之鸟的东南亚人用在他看来相对正常的思维看待身边的变化,“你现在三十多岁,觉得自己年富力强,做什么工作都无所谓,可是咱们总会有衰老的那一天,到那时连勉强谋生都难。”不知不觉间,他又拿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