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子带来的请柬,如同在平静(至少表面如此)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迅速扩散至团队的每一个角落。京兆尹衙门这间小小的值房,瞬间变成了一个紧张而有序的战前指挥部。
首要问题,是行头。
“青云观观主”这个名头,在平时或许只值几个硬馍,但若要进宫面圣,尤其是在琼林苑那种权贵云集之地与国师同席,便不能再是那副皱巴巴道袍、随随便便的模样。这关乎的不仅是个人体面,更是为了不引人怀疑,更好地融入那个环境。
王大锤动用了自己这些年积累的所有人脉和“灰色”手段,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一身符合规制的、八九成新的青色云纹道袍,一双千层底的黑布白边道靴,甚至还有一根品相尚可的玉簪。虽然比不上国师玉玑子那身紫袍法衣的华贵,但也算庄重得体,不至于在第一时间就被贴上“寒酸可疑”的标签。
苏小雅则对着沈千尘那总是睡不醒的发型连连摇头,强行按着他,用上了半瓶她自己调配的、带着草药清香的头油,总算将他那头随意束起的长发打理得一丝不苟,配上那根玉簪,竟也显出几分平日里难得一见的风流俊逸。
“啧啧,没想到你这神棍打扮起来,人模狗样的嘛。”苏小雅围着他转了两圈,摸着下巴评价道,随即又掏出小本本,“高级形象设计及发型打理费,外加特制头油材料费,共计三两银子!”
沈千尘看着铜镜中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自己,无奈地叹了口气。这身行头让他感觉浑身不自在,仿佛被套上了一层枷锁。
相比之下,苏小雅自己的“装备”则简单得多。她换上了一身素净的医女服饰,将她那些宝贝瓶罐巧妙地隐藏在宽大的袖袋和腰间的暗格里。她甚至准备了一些看似寻常的香囊、手帕,但沈千尘知道,那里面必然掺杂了能感应阴气、毒物或是其他异常能量的特殊药粉。
“这是‘辨邪香’,靠近阴煞之物会微微发热。”
“这是‘清心帕’,浸过药水,能提神醒脑,抵抗轻微的精神干扰。”
“还有这个,‘觅踪粉’,无色无味,沾上一点就很难清除,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她如数家珍地介绍着,眼睛闪闪发光,仿佛不是去赴一场危险的鸿门宴,而是去参加一个大型产品推介会。
王大锤看着两人,尤其是改头换面的沈千尘,忍不住感慨:“老子当了这么多年捕头,抓过江洋大盗,审过刁滑讼棍,还是头一回帮着道士和巫娘打扮好了往皇宫里送……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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