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吴越说越气,抄起工作台上一把木槌,作势要砸东西,又狠狠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他喘着粗气,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恶狠狠地瞪着沈照野:“你!你让他把琴还回来!不然…不然老子连你一起收拾!”
沈照野被他这副凶神恶煞、满嘴污言秽语、甚至要动手的样子彻底吓住了。这哪里是“脾气耿直”?这分明就是小李口中那个“酗酒暴躁、蛮不讲理、甚至可能动手打人”的老恶棍!他之前那点疑虑彻底烟消云散。
看着老吴通红的眼睛和随时可能扑上来的架势,沈照野哪里还敢提什么“人伦亲情”?他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我…我只是来传个话。”沈照野的声音有些发紧,下意识地又后退了一步,“既然您是这个态度…那我走了。”
“滚!快滚!”老吴挥舞着拳头,唾沫横飞,“告诉那小畜生!再不还琴!老子让他好看!让他全家好看!”
沈照野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那间弥漫着酒气和暴戾的作坊,砰地关上门,仿佛要将老吴那张狰狞的脸和歇斯底里的咆哮彻底隔绝在外。他站在略显刺眼的阳光下,心脏还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后背惊出的冷汗让衣服微微贴在皮肤上,很不舒服。
作坊里老吴那副穷凶极恶、蛮不讲理的形象,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烫在他的脑海里。这哪里还有半分误会?分明就是小李口中那个被酒精和恶习彻底吞噬、连徒弟家传之物都要抢夺、甚至恶毒诅咒对方亡母的老恶魔!
他心里的那点犹豫彻底被愤怒和后怕取代。他必须帮小李!必须把琴拿回来!
阿满轻盈地跟在他脚边,金色的瞳孔在阳光下微微收缩。它抬头看着沈照野惊魂未定又义愤填膺的侧脸,冷静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没有一丝波澜:
“那老头身上的烂酒味太冲,像层厚油漆,把底下真正的木头味儿全盖住了。他在撒谎,但连自己都骗晕了,话都说不圆。沈照野,你信错人了。”
沈照野正憋着一肚子火气和正义感,听到这话,猛地停下脚步,低头瞪着阿满,语气冲得很:
“你闻到那冲天的酒气了吧?你也听到他承认了吧?!他还想拿东西砸人!小李哪一点说错了?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老无赖!”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
阿满的尾巴尖几不可查地甩动了一下,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穿透力:“酒味是真的,蠢也是真的。但你的心现在蒙了一层雾,只知道往前冲,忘了怎么看了。你忘了最基本的东西——换位思考。你现在就像被一根叫‘小李’的绳子牵着鼻子走,他说东你就往东,他说西你就往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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