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那轮血月的中心,阴影开始汇聚、拉长。
一道漆黑如永夜的身影,仿佛从血月中剥离而出,缓缓降临。正是墨非!他宽大的斗篷在血月背景下展开、舞动,其面积竟仿佛越来越大,最终如同幕布般,将整个血月笼罩了一半!仿佛将那不祥的红月也变成了他编织噩梦的织布机的一部分!
紧接着,在墨非身后,在被斗篷半掩的血月背景下,巨大的、模糊的影像开始浮现——那是无数正在发生的、极尽美好的梦境的投射!
叶知微坐在画架前,眼神有些迷离。画架上原本未完成的抽象习作正在悄然变化,色彩自动流淌、勾勒,逐渐浮现出一个清晰的人像——是她那位早已调离本市、却一直被她默默敬仰着的导师。画中的导师正对她露出鼓励的、赞赏的微笑,仿佛在亲自指导她作画。
“这里…笔触可以再大胆一些…”叶知微喃喃自语,脸上泛起红晕,完全沉浸其中。现实中,画布上的颜料却在悄然变得模糊,界限不清,仿佛要融化在虚假的温馨里。
她仿佛听到耳边传来叽叽喳喳的、友好的说笑声。不再是记忆中那些刺耳的嘲讽和孤立,而是几个模糊的、友善的女同学身影正围着她,热情地讨论着:“微微画得真好!”“待会儿一起去新开的那家甜品店吧?他们家的草莓舒芙蕾绝了!”“对对,旁边还有家超可爱的猫咖,可以随便撸!”
“嗯…好呀…”叶知微轻声回应,嘴角弯起幸福的弧度。她感觉自己不再是那个被排挤、只能与画板为伴的孤僻女孩,而是被温暖和友谊包围的、普通又快乐的少女。现实中的她,指尖的温度却在悄然流失。
林晚靠在窗边,望着窗外那轮诡异的血月,眼神却异常明亮和温柔。在她眼中,血月的光辉被彻底扭曲、重塑——窗外的景象变成了中心广场那个熟悉的、老旧却承载着无数回忆的邮筒。
而邮筒旁,倚着一个她刻骨铭心的身影——颜屿。他穿着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那件干净的白衬衫,对着她微笑,笑容一如往昔,带着阳光和青草的气息。
“小晚…”她仿佛听到他温柔的呼唤。
泪水瞬间盈满了林晚的眼眶,但那是幸福的泪水。她微笑着,用力点头。
眼前的幻象骤然变化——鲜花凭空涌现,盛开在病房每一个角落,驱散了消毒水的味道。颜屿单膝跪地,手中捧着一束洁白的铃兰,仰头看着她,眼中满是爱意和郑重:“林晚,你愿意嫁给我吗?无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
“我愿意…”林晚哽咽着,声音却无比坚定,“我愿意…只有死亡才能将我们分离…我愿意…”她颤抖着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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