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跟着一起笑…不跟着一起做点什么…就会被排除在外一样…很蠢吧?真的很蠢…”
“我…我知道不对…”他哽咽了一下,用力抹了把脸,“但我怕…我怕要是站出来替你说话…下一个被那样对待的就是我…我很懦弱…对不起…”
“后来…事情好像越来越过分…你越来越沉默…我们…我们好像也有点怕了…但不知道该怎么停下来…就像一辆刹不住的车…”他痛苦地闭了闭眼,“毕业那天…我看到你一个人走了…我当时…其实想叫住你的…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那句‘对不起’…是毕业后第二年刻的…”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喝多了…鬼使神差就回去了…刻的时候手都在抖…知道没什么用…但就是…就是想做点什么…”
他说完了,深深地低下头,不敢看沈照野的眼睛,像一个等待审判的囚徒。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濡湿,黏在额头上,显得格外狼狈。
天空终于承受不住水汽的重量,淅淅沥沥的雨点开始落下,敲打着地面和树叶,发出细密的、沙沙的声响。一场夏日午后的暴雨,如期而至。
雨滴落在沈照野的肩头、发梢,他却浑然未觉。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李明断断续续的、充满悔意的忏悔。那些模糊的、痛苦的碎片,终于被拼凑出了一个相对完整的、却又如此荒唐而悲伤的轮廓。
原来,那些几乎压垮他的恶意,并非源于什么深仇大恨,只是源于一个无聊的玩笑、一场年少无知的群体狂欢、和无数个像李明一样因为恐惧而选择沉默和跟随的懦弱灵魂。
没有惊天动地的阴谋,只有平庸之恶和沉默的螺旋。
愤怒吗?有的。委屈吗?有的。但更多的,是一种巨大的、无力的悲凉。为那个被无辜卷入风暴中心的自己,也为这些被群体压力裹挟、最终也并未真正获得快乐的“加害者”们。
雨渐渐大了起来,打湿了他们的衣衫。
沈照野深吸了一口混合着雨水和泥土气息的空气,冰凉的感觉渗入肺腑。他看着眼前这个因为一份迟来的道歉而狼狈不堪的、同样被过去困住的“同学”。
良久,他极其缓慢地、几乎微不可查地,摇了一下头。
“都过去了。”
他的声音很轻,被雨声掩盖了大半,却清晰地传入李明耳中。没有原谅,没有指责,只是一种…对事实的陈述。
说完,他转过身,没有再看李明一眼,步入了越来越密的雨幕之中。林星晚立刻撑开早已准备好的伞,快步跟上,默默地将伞倾向他那边。陈烁看了一眼失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