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怯懦的小儿子突然好似性情大变,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也没结巴脸红,根据他的言语,瞬间就猜到了大概。
打开手中的绒盒,只见确实是一枚延年果正安安静静躺在绒盒中。
转头去看甄义,见甄义正面色阴沉盯着甄义,眼中的凶狠锐利如刀,恶狼一般,不禁感觉有些惊讶。
他这个大儿子自己是知道的,在他面前表现得儒雅干练,私下又一副纨绔好色的模样,这幅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甄父皱了皱眉,“进来说话。”
说罢,抬脚走进家门,挥退了家中的保姆,坐上沙后点燃一根雪茄,看着面前站着的两个儿子,“说吧,怎么回事?”
甄义都还没有慌,甄夫人却冷静不了了,“什么怎么回事?这小杂种信口雌黄污蔑阿义你看不出来吗?”
“我是不是信口雌黄,甄义心里清楚,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讨个说法的,只是想回来说清楚,爸,您对我的养育之恩我铭记在心,因着您的恩情,我不动甄义,算是报答了,以后,甄家的一切和我再没有任何关系。”
甄父揉了揉眉心,“和你没有任何关系?阿俊,你可不是靠着喝西北风才长到那么大的。”
甄俊叹了口气,“我明白,所以哪怕我差点没命,也放过甄义,不再追究。”
一直沉默不语的甄义却突然笑了,“不再追究?你还想怎么追究?你有什么资格追究?”
原本就窝着一肚子火的甄俊一听甄义居然还反过来来质问自己,脑子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断了。
一直安安静静垂站在甄父面前的甄俊突然暴起,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就见甄义已经被甄俊掐着脖子举了起来。
“阿俊,干什么?!
放下你哥!”
“小杂种你疯了!
!
给我放开!”
甄夫人一把扑上来就对甄俊又踢又打又咬,状似泼妇,甄俊却铁塔一般岿然不动,完全不理会旁边撕打自己的甄夫人,直勾勾看着甄义,双眼爆出凶光。
“我有什么资格?你都要来要我的命了,你说我有什么资格追究?”
甄父惊骇看着面前的小儿子,一向鹌鹑一般缩头缩脑,讲话都不敢大声的孩子,突然如同暗夜中隐藏的猎豹一般,仿佛随时都会择人而噬。
却不想,被甄俊掐着脖子高高举起的甄义眼中同样爆射出精光,整个面容都变得扭曲,仿佛撕碎了他身上数不清的层层皮囊,终于漏出了画皮之下的森森白骨。
“难道你不该死吗?”
甄俊见甄义通红着脸,眼珠凸起,青筋暴涨,脸上却撕扯出肆虐的笑来。
甄俊被问得一愣,他都有些看不懂甄义了,为什么到了这地步,甄义还那么硬气?他难道真的不怕吗?还是说认定了自己不敢杀人?
就在甄俊愣神的时候,甄义嘶着嗓子尖声说道,“听没听过一句话,叫做父债子偿?用在你身上,应该叫做母债子偿。”
“你妈毁了我的家,让我和我妈沦为整个蜀城的笑柄!
对,你只是个无辜的孩子,你什么都不知道,可谁让你是从哪个贱女人肚子里爬出来的?”
“孩子是无辜的?哈哈哈多可笑啊,孩子是原罪!
你本来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