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屏幕。那签名的末尾勾挑方式,与师父旧案卷宗中的审批签字极为相似。不是同一人所写,但出自同一训练体系——警校文书规范课的强制要求。
“他不该有权限接触这类档案。”林悦低声说。
“但他接触了。”郑宇轩合上终端,“而且留下了标记。”
林悦沉默片刻,从检验箱中取出那件作战服袖口样本。“质谱分析结果出来了。银灰色碎屑含有镍、铬、钼合金成分,属于耐高温不锈钢。这种材料常用于工业档案柜的承重部件。而铁锈中的硫化物比例异常高,说明长期处于潮湿、密闭环境——比如地下管道附近的储物间。”
“船厂的档案室,就在东区地下一层。”郑宇轩说。
“如果纸条曾存放在K-6柜,又被转移到船厂某个密闭空间,那它可能不是泄露源头,而是转移物证的载体。”
郑宇轩摩挲着钢笔底部的刻印。“孙强不怕我们查他。他怕我们查谁帮他查我们。”
林悦抬眼看他。“你打算怎么办?”
“重启船厂调查。”
“没有上级批准,你进不去。”
“我不需要批准。”他将卷宗放回原位,锁好抽屉。“我以复查旧案物证的名义申请临时勘查,用重案组组长权限直接调派。”
“赵亮会同意?”
“他会。”
赵亮在办公室等他。桌上摊着打印页,上面是三次“K6”标记的非公开调度记录。他抬头,声音压得很低:“技术组确认了屏蔽车的巡检路线。它昨天出现在后勤车辆日常巡检路径上,停留十四分钟。那条路,只有持内部通行码才能进入。”
郑宇轩将钢笔放在桌上,翻转笔身,露出底部刻印。他又打开平板,显示档案单上的“K”形标记对比图。
赵亮盯着看了许久,喉结动了一下。“你是说,K6不是人名,是……一个系统?”
“是一个节点。”郑宇轩说,“一个能访问我们行动部署、修改调度记录、甚至操控监控屏蔽的节点。它藏在我们以为已经清理干净的地方。”
“可船厂早就查过了。”
“我们查的是藏人,不是藏线索。”郑宇轩收起平板,“现在我们知道,纸条来自警局档案柜,却出现在B7支管。中间环节只有一个地方能承接——三年前被关闭的船厂地下档案室。那里没被彻底搜查,因为当时我们认为,孙强只是个走私团伙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