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人活一世是什么节都要过的。
以前从没想过清明节那回事。
现在倒很想清明节的时候请假回去看看,哪怕来回的路费都由我个人承担。
……”
话头是由吴爱民引起的。
“大哥,……”
吴爱民的话还没有说完,苏方达就打断了他。
“我说清明节打算回去看看我父亲搬的新家,你老打岔干啥?”
尽管苏方达看出了吴爱民有点生气的样子,依然接着说,
“我不是怕你老想着老爷子那回事容易得心病吗?眼看就要过年了,谁的心里不在想家啊。
这是我第一次在外面过年,留老娘一个人在家过年心里又比你快乐哪去?”
“能一样吗?你老娘毕竟健健康康的活着,我老爹却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冰天雪地里。
再说刚搬的新家。
左邻右舍都是生面孔,我老爹又是极老实不会耍心眼的人,会不会受他们的欺负。”
“瞧你说的,好像这些事你都看到了一样。
岂不知早就化成了一堆灰。”
苏方达犹豫了一下才尽量以有意无意的语气说出最后那句不怕使他们感情疏离的话。
吴爱民听到后就像睡梦中被人迎头激了一杯凉水,苏方达说的原本是再实际不过的事,自己怎么就没想过,不是没想过而是不敢去想。
夜里吴爱民被空调的冷风吹醒的时候,想到他爹也一定在冰天雪地里受罪。
吴爱民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荒唐,但是思念把他带进荒唐的圈套里总也转不出来。
倒是苏方达的话使他从迷蒙中回到了清晰的世界。
人尸体火化留下的骨灰跟草木焚燃的灰烬就其生物性来说没有本质的区别。
不同的是人的躯体跟灵魂分离的那一时刻,灵魂变成了让亲人思念的精神留在心里。
人生,世俗追求的珍羞美食不过肥壮自己活下去的体躯,像兰芷一样芳香修为的贤人良德才是令人所敬的根本。
生前做出的贡献越大,逝去思念他的亲人就越多,当人世间所有非亲人的人像亲人一般为他的离世而悲痛,那他的灵魂像星月一样被纯洁的爱非带任何迷信杂念的神化来崇敬。
苏方达说出的话使吴爱民理解到自己不敢正视父亲已经死的事实,死,对于父亲来说也许是一种解脱。
人在痛苦的煎熬中之所以害怕死亡,无非心中总有放心不下的心事。
我虽然算不上一个孝顺的儿子,但还没让我母亲一个人在家过年。
我母亲虽然算不上高寿,但身体明显不同以往。
如果说母亲是伟大的,那么在我心里我母亲遭受的苦难比别的女人都要多。
支撑母亲顽强活着的精神支柱是她还有一个儿子,不是她把儿子当成走向幸福生活的希望,是自己不能坚强的活下去,把儿子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世上怎么活下去。
母亲总在我熟睡的时候用他那裂满血口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
在那被苦难摧折粗糙挂满深深皱纹的脸上露出坚毅的神态,那神态在对命运抗争的同时也暗含感激,母亲不抱怨苦难总是像影子一样不离不弃的追随着她却感激命运让她有一个儿子,给她带来了生活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