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隙,姜窈摘下防护口罩,靠在甬道冰凉的墙壁上喝水。秦漠走了过来,看着她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突然开口:“为什么选这幅?它的艺术价值并非最高,病害又如此复杂。”
姜窈拧上水瓶盖,看向那幅在自然光下更显残破的飞天,语气平静:“正因为病害复杂,才有挑战性,才能体现技术的价值。而且,飞天是敦煌的名片。如果能让她重现光彩,其象征意义和传播效果,会远超修复一幅更完整但更偏门的图案。”
很现实的考量,带着她一贯的目标导向风格。秦漠沉默了一下,没有评价,只是说:“它的构图逻辑是典型的‘S’形曲线,重心在腰肢,飘带的走向决定了整体的动势。你后期建模时,要注意线条的连贯性和韵律感,不能僵硬。”
这是他以专业身份给出的第一次主动建议,虽然语气依旧平淡。
姜窈微微一怔,随即点头:“我明白。线条的矢量数据会重点处理。”
数据采集阶段,就在这种略显沉闷但尚算顺利的氛围中完成了。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挑战——将海量的、冰冷的数据,转化为有生命力的、符合历史与艺术规律的色彩与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