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6。
沈策踏出第二步,乳白水面忽然竖起一层薄如蝉翼的膜,像翻面的镜子,映出的却不是他的脸——
那是一张少年轮廓,七八岁光景,眼角下垂,嘴角却天生上扬,像哭与笑被缝在同一块皮肤上。
少年唇色苍白,一开一合,声音直接钻进沈策耳蜗:
“哥,你替我活,别忘了把名字还我。”
镜面“咔”地裂出细纹,少年影像碎成数块,每一块都拖着血线坠进水里,倒计时数字随之加速:
29:10→29:09→29:08……
沈策胸口像被重锤撞了一下,指节发紧——他记事本里缺页的童年、档案上被涂黑的亲属栏,忽然有了答案:他并非“独子”,那个双生弟弟的存在,被人连名带姓抹去了。
“……阿执?”他喃喃。
名字出口,水面“嘭”地炸起一道银白水柱,化作笔直铁轨,指向雾更深处。轨旁竖立一块锈牌:
【Transit·回程需付车票】
车票样式旋即浮现——一张空白身份证,照片处赫然是七岁时的沈策,姓名栏却写着:沈执。
倒计时再度跳动:28:00。
“想拉我顶替?”沈策冷笑,抬枪对准水柱中心,“老子不给!”
扳机扣下,枪机却卡死,像被无形的手攥住。同时,他右手背金线发烫,锁状纹路凸起,沿着血管往心脏方向爬,每爬一寸,空白身份证上就长出一个字:
沈、执、归、还、命。
第五个字成形的瞬间,沈策左胸骤然一空,仿佛有人抽走一根肋骨,他跪倒在水面,唇色瞬间惨白。
“车票拒收,即视为逃票。”
机械广播回荡,声音却换成稚童语调,“逃票者,由轨道自行填补。”
话音落,铁轨两侧升起密密麻麻的黑影,全是无面人,胸前统一戴着铜制工牌,编号序列:
SC-02-β01→SC-02-β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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