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净之约
书近前第一次见到陆艾城,是在古城的“约书亚见证馆”。仲秋的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展柜里的“耶利哥城模型”上投下斑斓的光,她蹲在模型前记录细节,指尖刚触到代表“当灭之物”的红色标记,身后就传来带着厚重感的声音:“这个模型的细节有偏差,按《约书亚记》7章记载,‘当灭之物’应集中在城中心的祭坛附近,而非散落在民居区域。”
她回头,撞进一双盛着沉静光的眼。男人穿件深灰色羊毛衫,领口别着枚铜质“约柜”徽章,怀里抱着本翻旧的《约书亚记考古注释》,书脊内侧贴着张泛黄的经文卡片,写着“不要惧怕,也不要惊惶”。“我叫陆艾城,”他指了指她手里的笔记本,“你是来做‘约书亚时代遗址’研究的?看你反复标注‘按支派近前’,像是在找‘洁净与得胜’的关联。”
书近前愣住。作为宗教学专业的博士生,她最近总陷在学术困境里——撰写的《约书亚洁净以色列民与当代信仰伦理》论文,因“缺乏现实映射”被导师要求重改;去教堂做田野调查时,有位信徒问她“知道‘当灭之物’的真理,可生活里的‘污秽’怎么洁净”,她竟不知如何回应;连父母都劝她“别钻故纸堆,先顺利毕业再说”。她像个站在艾城前的困惑者,直到上周在神学院听教授讲《约书亚记》8章,那句“我已经把艾城的王和他的民、他的城并他的地,都交在你手里”像道强光,才让她来这处以“约书亚见证”为名的展馆,想在文物与经文中找回“洁净与传承”的奥秘,却没想过会遇到这样一个人。
“我叫书近前,”她攥紧手里的钢笔,指尖沁出细汗,“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约书亚能通过‘按支派查究’洁净百姓,而我们现在连‘分辨污秽’都很难?就像我想把‘洁净’的真理写进论文,却连安慰一位信徒都做不到。”
陆艾城把《约书亚记考古注释》放在展柜旁的长桌上,从背包里取出一张手绘的“艾城布局图”,上面用红笔标注着伏兵位置、百姓进攻路线,甚至“当灭之物”的封存区域。“你看这布局,”他指着地图,“约书亚攻艾城前,先花时间查究‘当灭之物’的问题,不是浪费时间,是因为他知道,百姓的洁净是得胜的根基。”他翻开书,指着其中一页的考古照片,“这是艾城遗址出土的陶罐,里面发现了不属于以色列人的祭祀物品,印证了经文里‘当灭之物’的记载——洁净从来不是抽象的要求,是具体的‘除去不合神心意的东西’。”
他的话像阳光穿透彩绘玻璃,慢慢驱散了书近前心里的阴霾。那天他们在展馆待了一下午,夕阳把模型染成金红色。她说起论文写作的无奈:为了考证“按支派查究”的流程,翻遍十几本考古报告;为了寻找“洁净伦理”的当代案例,采访了二十多位信徒,却还是找不到突破口。陆艾城则讲起他的经历——三年前放弃海外博物馆的工作,来这里打理展馆,最初连维持运营的资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