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芎。”
“生甘草,带着新翻泥土的腥气。”
……
姜巧巧一个接一个地辨认,额头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当她拿起最后一个布包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味道极淡,清雅得几乎没有,又无孔不入地钻进脑子里,熟悉得让她心慌。
“想不出,就放下。”姜芷声音平淡。
“不……”
姜巧巧发狠地摇头,把布包死死抵在鼻下,闭上眼,逼着自己去想。
院外,早春的微风拂过,送来远处山坡上初融的雪水混着泥土的芬芳。
是了!
就是这个味道!
姜巧巧猛地睁开眼,声音激动:“是地龙籽!是咱们种在鬼见愁坡上,草种的味道!”
她说完,死死盯着姜芷,手心全是汗。
姜芷凝视了她半晌,终于缓缓点头。
“十三种,对十一。白芷与白芨,你混了。”
接着话锋一转。
“从明天起,你不用再挑拣药材。”
“药房里的东西,你每天自选三种,看、闻、记。三天后,我来考。”
姜巧巧的心脏,瞬间缩紧。
她不是傻子。
她听懂了。
这不是在让她干活抵债了,这是……在教她!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激动的一个字都吐不出来,眼眶涨得滚烫。
“别高兴太早。”姜芷看穿了她的心思,语气冷清,“我不是发善心,更不是收徒。”
“我只是觉得,你这鼻子,当个睁眼瞎的药工,可惜了。”
“我教你本事,你给我干活。以后药材的炮制、配伍,都归你。我记你双倍工分。”
“这是交易,你我两清。”
姜芷看着她,眼神锐利。
“但机会,只此一次。我的东西不好学,你如果偷懒耍滑,或者存着别的心思……”
她没再说下去。
可眼神里的警告,比任何话语都更有分量。
姜巧巧一个激灵,用袖子胡乱抹掉脸上的泪,然后,对着姜芷,将腰深深地弯了下去。
“姐,我明白!”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异常决绝。
“我给你当牛做马!绝不给你丢人!”
从这天起,姜巧巧的生活彻底翻篇。
她不再是那个坐在门口,任人指点的“哑巴”,而是成了姜芷药房里,唯一可以自由出入的影子。
姜芷给了她一把铜钥匙,准她翻看那些不对外人开放的药材与标本。
姜巧巧像是掉进了米缸的老鼠,一头扎了进去。
天不亮,她就起来,将药房内外擦拭得一尘不染。
然后,就抱着一本姜芷扔给她的《药性歌括四百味》,一个字一个字地死磕。
不识字,就去求村里的小学老师。
不懂药性,她不敢问姜芷,就自己默默记下,拿着对应的药材,看,闻,甚至偷偷用舌尖尝,试图用整个身体去理解书上那些文字。
姜芷让她每天记三味,她就逼自己记十味。
白天,她跟在赵秀娥身后上山,辨认那些还带着泥土的活药。
晚上,她就在昏黄的煤油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