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嬷嬷补充道:“老奴也敲打过她身边伺候的人,让她们谨守本分。
王格格倒是没再往书房凑,只是、只是昨日在廊下‘偶遇’了从书房过来的太子爷,听说说了好一会儿话,声音娇滴滴的。”
石蕴容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道:“皇阿玛赏的人,面子总是要给的,只要不过分,由着她些也无妨,盯着点就是了。”
“是,奴婢老奴明白。”
瑞兰三人齐声应道。
另一边,那些参与宫宴的宗室、大臣们各自回府后,心中的思量也久久不能停止,
今夜太和殿内的一幕幕,尤其是太子夫妇备受赞誉、大阿哥失态遭斥的鲜明对比,像一幅清晰的图谱,展现在所有有心人眼前,
太子地位稳固,圣心昭昭,几乎无可动摇,
而原本在军中有些根基、或许还能让人抱有一丝观望态度的大阿哥胤禔,在丧妻后行事愈荒唐失据,
今日更是御前失仪,显然已渐失帝心,难堪大任。
对于那些尚未明确站队,或是先前未能巴结上太子的人来说,此刻的焦虑可想而知,
太子爷如今眼看着愈稳重得圣心,此时再不表忠心,更待何时?
而对于那些早已贴上太子标签,想要进一步巩固关系、攫取更大利益的人来说,同样愁,
只因这位太子爷,近来是越难以讨好了,
大学士府邸,书房内,
几位依附太子一党的官员聚在一起,唉声叹气,
“唉,年前老夫托人从江南寻来一方极品端砚,想着太子爷雅好文书,必能投其所好,谁知连毓庆宫的门都没进去,何玉柱那奴才直接就给挡了回来,只说太子爷吩咐了,一概不收外礼。”
“你这还算好的!
我底下有个门人,心思活络,费尽心思寻了对孪生姐妹花,模样性情都是一等一的,精心调教了半年,想着献给太子爷……结果呢?太子爷听闻后,直接了火,将那引荐的人都斥责了一番,差点丢了官帽!
吓得我再也不敢动这等心思了。”
“太子爷如今这是……转了性了?往日虽也矜持,却也不至于如此……”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不解和无奈,
送礼不要,送美人也不要,这让他们这些想“尽忠”
的下属,简直无处下手。
索额图府邸,内书房,
烛火摇曳,映照着索额图阴沉而焦灼的脸庞,
他独自一人坐在太师椅上,手指无意识地用力敲打着光滑的紫檀木扶手,出沉闷的“笃笃”
声,
外面的议论,他早已听闻,
太子的转变,他感受得比任何人都更深,也更恐慌,
他是赫舍里氏的代表,是已故仁孝皇后的叔父,是太子爷最根正苗红的母族长辈,
太子的荣耀与权力,本该与赫舍里氏深度捆绑,一荣俱荣,
可近来,太子爷却明显在疏远赫舍里氏,
先前族中几个不长眼的子弟打着太子旗号在外行事不谨,
被太子知道后,毫不留情面地严惩了,
甚至直接打回了盛京老宅,一点转圜余地都没给。